他頓了頓,將書本放在桌子上,繼續道:“你不是被陛下帶走了嗎,怎麼會在這兒?”
這還用問?狼狽成這副模樣,難道我是在旅遊觀光?
我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將視線轉向別處,四下觀察起來:“我問你,這裡還有別的出口麼?”
他的脾氣倒顯得隨和,見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便不再深究,略略思索了一下,就指著另一邊猶猶豫豫地回答:“後面有個側門……”
“太好了。快帶我去。”我鬆了一口氣,心想終於能甩掉那些侍衛了,便不由分說拽起他的胳膊,示意他前面帶路。
可他偏偏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
我急了:“磨蹭什麼?快走啊。”
“我……”米潘西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眼睛瞟向不遠處虛掩著的房門。那似乎通向一間書房,而他就是剛剛從裡面走出來的。
難道書房裡還有別人?我疑惑地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除了門縫裡露出的昏暗燈光,我什麼也沒看到。
我不禁有些不耐煩:“別看了,快帶我出去,我有十萬火急的大事……”
話音未落,我忽然感到周圍的溫度正在急速下降,連空氣都盡數凝結了。蟄伏在黑暗中許久的獵豹終於顯露動靜,戲謔的口吻夾雜著一股刻意的薄涼:“米潘,枉你任職賽特大祭司多年,掌管整個賽特軍團,看看你自己,竟然對一個女人束手無策。”
那語調是我再熟悉不過的。我傻傻地愣在原地,大腦嚴重卡帶,連逃命都忘了。
不會吧……這麼倒黴?
米潘西斯的臉更紅了,乾脆低下頭不再出聲。而我聽著身後越發靠近的腳步聲,強逼自己一節一節把頭轉過去,臉上僵硬地扯出一個笑容。
“見過陛下。”
拉美西斯一路從書房走來,步伐不緊不慢,高挑結實的身體山一樣橫在我面前。他裸/露著的手臂肌肉堅實,緊緊扣著一排精雕細琢的黃金臂釧。陽光下臂釧閃爍著璀璨熱烈的光芒,與他周身的氣場形成了奇異的反差。
他大霧瀰漫的墨眸肆無忌憚地看向我,隔著披風將我暴/露的身體看了個夠。他像看著自己的所有物一樣,視線觸及披風的時候,臉上立刻露出了不悅的神色。
他越是如此,我就下意識地把披風裹得更緊,順帶著堆出一臉真誠,討好地跪地向他行禮:“陛下我知道錯了,我就是一個人太無聊,想出來散散心……我現在就回去。”
拉美西斯果然很吃這一套。他冷哼一聲,臉色頓時緩和許多:“你倒有本事,每次都能把王宮鬧得天翻地覆。你以為這樣,就能引起我對你的興趣了嗎?”
“……”我被他無限大的腦洞和自信心折服了,愣是看著他半天沒說出話。拉美西斯不再理會我,也沒示意我起身,徑自轉過頭對米潘西斯說:“阿布辛拜勒神廟的事就交給你了。”語畢,他又衝門外叫了一聲,“來人。”
大殿外應聲走進來兩名女僕,恭敬地朝拉美西斯和米潘西斯行禮。拉美西斯冷眸掃了眼我:“護送菲狄安娜小姐回去。”
事已至此,我又能怎麼辦。我心不甘情不願地站起身,磨蹭著朝女僕走,在經過拉美西斯的時候,他突然毫無徵兆地伸出手,一把攥住我的小臂。
他微微俯身,貼著我的耳畔曖昧不清地低語:“不過,告訴你個好訊息——你成功了。”
我一愣,反應有些遲鈍:“……什麼?”
他的視線再次撩過我的身體,嘴角飛快地掠過一絲含義不明的淺笑:“今晚我就讓你如願以償。”
☆、相知(二)
我目光呆滯地看著他,一臉麻木不仁。半晌,我才艱難地朝他開口:“其實吧,你真的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