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把徐雪凝哄進房去,表姨與張讓坐在客廳裡。
“能告訴我雪凝怎麼了嗎?她的情緒不太穩定。”
張讓瞅了眼前的婦人一眼,開始對婚後的一切娓娓道來,包括令徐雪凝喪失心智的遭遇。他早該找個人說說了,因為說出來後,他感到放鬆。
徐雪凝在徐家老屋跟表姨休息了一個星期,後來表姨南下找人,張讓只得又騙又拐的將徐雪凝帶回蘭薰山莊。
“你乖乖在家,有什麼事打電話到公司給我。嗯?”張讓出門前,好生的跟她說著。
徐雪凝翻著白眼看了屋內的一切,不安的模樣是那麼直接。
“你要出去?那我要找表姨。”
“乖,表姨有事忙,你聽話待在家裡等她好不好?”張讓蹲在床沿好言相勸。
昨天他是趁她熟睡後才將她帶回家,沒想到她一起床就鬧了好一陣子,到現在還不肯停歇。她畏懼山莊裡的每個人,甚至連他都不時會被排拒。
“不要——”她嚷著,隨手抓來早餐盤中的叉子,“你不要把我關著,我要找表姨!”她十分固執。“雪凝,放下叉子,會受傷的。”張讓連忙開口制止。
徐雪凝完全不予理會,抓著叉子便作勢要往門口衝去,張讓搶先一步攔住她。
“救命——”掙脫不出他的鉗制,她索性咬住他的手臂,以示抗衡。她死命的咬著,完全不在乎張讓是否會受傷,這一刻,她只想掙脫。
張讓感覺不到手臂的痛,因為真正讓他痛的是雪凝性情的丕變,而他正是一部分的推手。
當口中嚐到血腥,她嚇得鬆開口,那清晰烙印在張讓手臂上的齒痕好可怕,徐雪凝心一怔,雙腿無力的癱軟。
“雪凝——”
她未語淚先流,靠在張讓的懷中悽愴的哭著。
扳過她的身體,他把她的頭壓在胸前,“別哭。”
“阿讓。”
“嗯?”
“你放了我好不好……”
聞言,張讓將她推開一臂遠的距離,為他所聽聞的話而訝然。
她的臉佈滿淚痕,“求求你放了我,不要把我逼上絕路,我沒有勇氣面對這一切,求你……”她伏跪在地毯上,纖瘦的身形顯示她的心力交瘁,“要不,你讓我死,別再折磨我了……”
他完全木然。
相見誠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
他倆究竟是什麼樣的糾葛?
偶然看見她先前放棄的研究所入學通知,他的心軟了,她曾經為他放棄了她所夢想的前途,他也該為她有所犧牲。
他放手了,他和徐雪凝的表姨達成共識,由她將徐雪凝帶往美國,不過,他並未完全放開她,只是把風箏上的線不斷的加長、延伸,他會在臺灣靜靜等著,等著她突破、打防重新面對他。
然而,徐雪凝卻在上飛機前給了他一隻信封,裡面裝的是離婚協議書。
那是他絕不簽署的東西!
撕碎了紙張,他站在機場的某處,內斂的瞅著那身影往前走去,逐漸消失在盡頭,他對著她的背影頷首示意。
他的眼神說著:去吧!在我還能承受你離去的事實裡,你放手的飛吧!不過,當我的忍耐超出了極限,就是你該倦鳥歸巢的時候……
他的視線鎖定著出境的門,最終難捨的閉上眼。
張家的精緻餐桌上,鮮少圍聚一起的家人難得都出席了,只是張讓身旁的座位是空的。
“雪凝人呢?”張啟華問。
“出國休養。”他簡短道。
一旁寡言的董婉雙手不自覺的僵硬了一下,隨即又故作自然的保持沉默,安分的吃著晚餐,細心的為張啟華佈菜。
“究竟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