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安穩的坐在辦公室裡嗎?”大雨未歇,張讓的怒氣亦絲毫未減。
徐雪凝抱住自己的頭,語氣痛苦,“為什麼還要這樣牽扯不清?我們不該再見面的……”
“我說過,只有增加你跟我談判的籌碼,否則你沒有離開我的權利。”他的臉上佈滿著雨水,雨水把他的眼神都打冷了。
“阿讓……”
張讓走上前去,“你真的恨我入骨嗎?”
徐雪凝無言凝睇。如果真能恨,事情會不會簡單許多?她紊亂的說不出話來。
“如果恨我,就留下來折磨我。”他眼神邪魅的緊。
他臉上的雨水滴落她肩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低垂著頭呢喃。
她渾身冰冷,可心卻灼熱的不知所措,誰來告訴她該怎麼辦?
張讓抬起手,遮去她頭上的雨勢,“把你的無助、痛苦都對我發洩,不要這樣糟蹋你自己,好嗎?”
“阿讓……”
用身軀為她擋去無止境的風雨,張讓帶著她離去。
洗了個熱水澡,徐雪凝輕踱著腳步出來。
“喝下去。”張讓將手中的杯子遞給她。
“什麼?”
“快喝。”他催促。
輕啜了一口,濃烈的酒味逼得她直皺眉頭,“好辣——”她不住的吐著粉色小舌。
“快喝,可以驅寒,我可沒能耐幫你熬薑汁。”他又催促著她端著酒杯的手。
徐雪凝一不做二不休,屏住呼吸,一古腦兒的把杯中的酒飲得涓滴不剩,不料卻讓酒精嗆得頭昏腦脹。
“咳、咳——”
張讓騰出一隻手,拍著她的背順氣,“我是要你快喝,可不是這樣一頭栽進去,不嗆得你頭昏眼花才怪。”
徐雪凝咳得兩眼泛淚光,這酒果然是穿腸毒藥,輕輕鬆鬆就逼出她的淚。
“過來把頭髮弄乾。”張讓拿著吹風機在她身後吹拂著她的發。
她的身子漸漸溫暖起來,暖得她昏昏欲睡,原本冰涼的手現在已經變得溫熱。
她曲縮著身體,靜靜的任由張讓幫她把頭髮吹乾。關上吹風機,他以指當梳,輕輕的梳攏她如瀑的發。
“留下來,永遠的留下來,好嗎?”他的聲音低低的,煞是好聽。
“可以嗎?”
“為什麼不可以?”他反問。
“你會接受我身上的汙點嗎?”她啞著音問。酒精迷醉她的神志,讓她勇於面對陰霾。
張讓圈住她,“不是你的錯,都怪我沒好好照顧你,要怪就怪我……”
徐雪凝旋過身面對他,“你覺得我們還可以繼續在一起嗎?”水氣盈滿她的眼。
“為什麼不可以?”他收緊雙臂,“跟我一起重新來過。”
埋首在他懷中,徐雪凝真希望這不是夢。
連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答應留下來,是因為對他還有一點依戀吧!他的守候感動了她的心房,他的寬容給了她三年的自由……
她又再度成了他豢養的女子。
“跟我回蘭薰山莊好嗎?”他站在玻璃帷幕,像是王者俯瞰著他的王國,還有周遭霓虹的街景。徐雪凝安靜的坐在地毯上,併攏著雙腿,心裡不斷抗拒著回去的可能性。
張讓伸出手撫摸著玻璃上她的倒影,從頭髮順著輪廓、肩線一路而下,她就像個無助的搪瓷娃娃,脆弱得讓人細心捧著。
“你還是害怕。”他問,“可以告訴我你怕什麼嗎?”他略微轉過身面對她。
徐雪凝抬首一望,隨即又低下頭來。
張讓踅來,在她身側坐下,“快說,我不喜歡隱瞞。”他拂去她垂落的髮絲,露出她怏怏不快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