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當晚就收了房。三個月之間,拓跋真不曾再到其他人房裡過夜,可見墨娘當時有多麼得寵。四個月後,墨娘便傳出懷孕的喜訊,不久,就封為側妃。
在李未央後來倒黴的時候,墨娘是所有人中唯一一個沒有落井下石的,甚至於,她還試圖向拓跋真求情。李未央明白,墨娘是在報恩,因為在她被三皇子府中其他出身高貴的側妃欺負的時候,李未央曾經幫過她。到了這一世,再看到墨娘,李未央第一時間就把她想了起來。
李未央低下頭,喝下了一杯酒,這才覺得一直髮寒的胃稍微暖和了一點。但願這一世,墨娘不要再被拓跋真看中了。
就在這時候,正在如痴如醉的眾人聽到安國公主微笑道:“真是不倫不類。”
眾人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都詫異地看著安國公主。她微笑著,又重複了一遍:“真是不倫不類!”
永寧公主面色一變,道:“安國公主,你這是什麼意思!”
縱然是貴賓,也不該對主人的安排作出如此的評價。不錯,琵琶向來都是獨奏,很少與其他樂器一起配合,更遑論是舞蹈,若是強行糅合在一起的確是有點不和諧。然而今天潭雲和墨孃的琵琶和舞蹈都是相得益彰,沒有絲毫的違和感,給人帶來很高的審美享受。所以永寧公主覺得,安國公主是在故意找茬。想來也是,剛來她還沒有挑釁夠,現在又想要接著找事。
李未央放下了酒杯,一雙清冷的目光看向安國公主。卻聽到安國公主高聲道:“琵琶和歌舞都不算太差,只是結合在一起有些不倫不類。所謂推陳出新,也必須能夠融合得渾然一體,這樣上下分割、各自為政,算得上什麼新意?”
潭雲曾經為無數達官貴人演奏,哪怕是最苛刻的人對她都只有讚美,因為這一手琵琶,她從五歲便開始訓練了,技藝之上堪稱一絕。她和墨娘又是好友,兩人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才能把琵琶和舞蹈融合成一體,算是一大創新。誰知今天只得到了一個不算太差的評價,她畢竟是被人捧地久了,多少有些心高氣傲,不免臉上現出些許怒意,卻礙於在場的都是得罪不起的貴人而暗自壓抑下去。墨娘則更平和一些,她柔聲地道:“公主說的是,奴婢回去一定勤加練習。”
安國公主的眼神彷彿鋼刀一般從她的臉上刮過,聲音多了一絲嘲諷:“不必了,你這水桶一樣的腰,還是從此罷了舞蹈的好!”
“你——”潭雲向來和墨娘交好,此刻禁不住勃然變色。在她看來,這位安國公主實在是太過分了,哪怕她出身再高貴,都不過是大曆的客人,怎麼可以在這裡當眾指責歌舞姬的不是,分明是在給主人難堪。潭雲對安國公主怒目而視,而對方卻冷眼瞧她,半點不在意。
墨娘便看向拓跋真,一雙眼睛帶了點淚光。
她有著一雙水靈靈的會說話的眼睛,舉止優雅的風度,再加上舉止投足之間不經意流露出的柔弱之態,分外讓人憐惜。李未央見過無數的美貌女子,但墨娘並不只是美貌而已,她除了擅長歌舞之外,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能保持著一種天真柔軟的性格,就是憑著這種性格,她一度成為拓跋真的寵妃,當然,這種情況也不過延續到李長樂的入宮……
佳人的容貌只佔其中一小部分,而其渾然天成的味道,才是權衡“佳人”的標準。墨娘並不是十分的美貌,可是她這樣的神情卻很有風情,男人看了全會憐惜,可是女人看了呢?尤其是那些心胸狹隘、惡毒刻薄的女人——李未央的腦海中一瞬間閃過剛才安國公主所說的要見李長樂是為了殺她的話,聽起來彷彿是玩笑,可她覺得,那是出自對方的真心話。若是這樣,墨孃的這種向拓跋真求救的態度,簡直是在找死——
這時候,李未央幾乎下意識地要阻止拓跋真說話,可是她沒有來得及,拓跋真如同尋常男人會做的一樣,和煦道:“安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