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冷笑一聲,道:“你從前就依賴我,現在你有自己的勢力,有自己的暗衛,可是你還是一直像條狗一樣呆在我身邊,這不過是你下意識地依賴我,你害怕去面對外面的世界,害怕去面對你自己的敵人,說什麼留在我的身邊,根本是為了逃避自己的責任,逃避你的仇恨,你不過是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李敏德怔了一下,眼底深深地受傷,可是面上卻是笑容:“未央——”
李未央語氣更冷:“你是為了等我對你動心嗎?這是不可能的,不管是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喜歡你,我對你永遠不過是那點憐憫!可是你死纏爛打,只會磨掉我最後的一點憐憫,讓我連看到你都覺得厭煩!所以,趁著我還沒有趕你走,自動自發地消失!”
不,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不是這樣想的。她不過是希望他有自己的人生,不要跟在她這樣一個只有仇恨的人身邊,把所有的時間都浪費在她的身上,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李敏德:“不,我喜歡在你身邊,哪怕……”
李未央打斷他,聲音異常冷酷:“好了,你已經浪費了我最後一點耐心,我真的不想再和你說一個字,因為怎麼說你都不會懂!”
李敏德愣了一下,突然探身,彷彿是要替李未央拉過錦被,可是還沒等他碰到她,她的手已經推了他一下,她的指甲很尖利,他的脖子,立刻顯出一道淺淺的血痕。
李未央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不忍,隨後別過臉,像是已經無法再忍受和他說話:“快出去!”
李敏德在原地,像是整個人都怔住了。
他看著她,眼睛裡除了受傷,卻是痛苦,但他沒有再說一個字,只是靜靜站了一會,才緩步走了出去。
白芷蹲下了身子,仔細收拾著地上的碎片,墨竹卻是抿著嘴巴,沒有說話。李未央抬起眼睛,盯著墨竹欲言又止的模樣,冰冷地道:“你要說什麼?”
墨竹低下頭,道:“奴婢不敢。”
李未央不再望她,翻了個身,看向床內的雕花,冷聲道:“都出去吧!”
墨竹還想要說什麼,白芷卻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多言。墨竹咬住嘴唇,跺了跺腳,轉身走了。白芷卻嘆了一口氣,將碎瓷片都收拾了,才低聲道:“小姐,你這是何苦?”
就在她以為李未央不會回答的時候,卻聽見她的聲音輕輕傳來:“白芷,留在我身邊的人,好像都沒有什麼好下場。你說是不是?”
白芷一愣,連忙道:“小姐說什麼?你是亂想了,今天的事情不過是個意外。”
“是啊,也許是意外,也許是跟我沒關係,但若是有關呢?老天爺或許在警告我,我是一個不吉祥的人。既然如此,為什麼要讓敏德陪在我身邊呢?”
白芷見她這樣說,不由心疼地低喚:“小姐。”
李未央輕輕一笑:“我沒事。”頓了頓,她卻突然出聲問:“我剛才是不是很過分?”
白芷的眼睛裡含著一絲淚光:“小姐……”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不要猶豫不決,李未央狠下心腸,道:“我是為他好。”
天色已經濛濛發亮,屋子裡,老夫人手捏佛珠誦聲不止,李敏康守著孫沿君的屍體不讓人碰,管家鞠躬不已:“二少爺節哀,可這人總還是要收拾的啊,總不能一直這樣。”
二夫人拽住李敏康的袖子:“傻孩子,鬆手吧。你媳婦兒都沒了,你這樣又有什麼用?”她心裡想著,媳婦兒沒了還能再娶一個,這樣傷心壞了身體怎麼辦?她只有這樣一個兒子,哪裡捨得讓他也跟著倒下呢?只不過,這一回李敏康卻是沒有理睬她,兀自眼睛發直地盯著孫沿君。
老夫人慢慢地嘆了一口氣,孫媳婦的眼睛是睜著的,孫子試圖給她合上,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