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正自愁苦著沒有脫身希望,突地,只覺得燈火一閃一暗,一個黑衣人從外面鬼魅般無聲無息進了入牢隧道。守在道旁的侍女還沒發覺怎麼回事,即被那黑衣人點了穴道,眼睜睜的不能言動。
黑衣人先在女侍衛身上摸了牢門鑰匙,接著又開始脫那侍女的衣衫。那侍女被點了穴道,木偶一樣任其施為。黑衣人把侍女的外衣脫下來,開啟牢門,把從那侍女身上脫下的衣衫拋給文鳳。
文鳳又驚又喜,來不及多想,把自己的衣衫同那侍女衣衫換了。看那黑衣人只露出一雙神光炯炯的眼睛在外面,文鳳心中微微一震,竟似有種說不出的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是什麼人。見那黑衣人從頭到腳都是黑衣罩得嚴嚴實實的,看不出年歲、面貌來,顏文鳳不好稱呼,只道:“多謝相救,不知……”
黑衣人道:“此地不是說話地方,老夫自救你出來,少說廢話!”聲音十分低沉沙啞。
文鳳拱手作禮道:“多謝前輩相救!”心想:“他自稱‘老夫’,一定是前輩高人了。卻不知與我有什麼相關,冒這險來救我?”想到此,不覺心中微微一動,暗思道:“莫不是上次救我出天牢的前輩?”卻見那黑衣人冷冰冰的不言語,給那侍女穿上了自己換下的衣衫,又把那侍女頭朝裡背朝外的放在鋪上,假裝出自己還在牢裡一樣,再鎖了牢門一聲不吭的領了自己往外走。
看那外面的牢卒一個個都是被黑衣人點了穴道,文鳳心想:“這位前輩做事也真是糊塗!這些牢卒盡皆知道他是來劫牢獄的,他卻把那侍女裝作我的模樣鎖在牢裡面,這有什麼用?只待這些人穴道一解開,一切都自然明白了,連三歲小孩兒也騙不了,真是多此一舉!”
待到一隊巡夜兵卒走過,黑衣人拉了文一起飛跑,才片刻,忽的又往黑暗角落裡藏了身形,又只一隊巡夜兵卒從旁邊過去。黑衣人拉著文鳳東躲西藏,每每遇有巡夜兵卒都能及時避開。文鳳心中奇道:“這位前輩對這裡一切都是熟悉得很,像是在家裡捉迷藏一樣。不知是不是番國的人物?心中不禁又想:“這位前輩若是番國人物,一定是知道他的……”文鳳突地停下腳步,對黑衣人道:“前輩對這裡很熟悉?”
黑衣人道:“問這幹什麼?快走!”
文鳳站了不動,道:“那前輩可是識得邊如君這個人?他加入了仰武堂。”
黑衣人沉聲道:“還問他做什麼?他加入仰武堂,就是逆賊!”
文鳳道:“你帶我去見他!”這話說得斬釘截鐵,雷都打不動!
黑衣人道:“你還找他幹什麼?好不容易逃出來,你還要去送死?他成了叛國賊還值得你這樣為他用心?”
文鳳一臉哀傷,悲憤道:“我要他同我一起回去!他一定要做番人的走狗,我就和他一起死!他爹爹是中原的大忠臣,他就是死了,也不能去做番人的走狗!”
黑衣人點頭道:“那好,我帶你去見他!”言訖,一把拉了文鳳的手就走。
城牆雖高,卻擋不住武林高手。黑衣人拉了文鳳出城來,在無人的荒徑上奔行了頓飯功夫,又進了一所密林。文鳳被黑衣人拉著在漆黑的林裡鑽來鑽去,遙遙的望見密林深處透著一縷燈火,分明是一戶人家。
文鳳突地變得激動起來,忍不住道:“前輩可是他託來救我的?”只是這話一出口,卻發覺自己真是想得太美了——到現在為止,自己都還沒對他死心,幻想著他的一切都可能是為了掩人耳目、為了穩住番人與鐵水、為了尋機託這位前輩來救自己的。可一想到被他活活打死的無塵師傅,這一時的幻想又破滅了。實在是羞愧自己居然會問出這幼稚可笑的話來。
黑衣人頓了腳步,問道:“你以為會是這樣?”
文鳳只覺得臉在發燒,一句話也答不出來。黑衣人哈哈一笑,文鳳正心慌意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