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逸面不改色走進屋子,就見秋明正在吩咐小丫鬟去拿繩子來。
方窈已經疼到失去
理智,從她身體裡傳來的疼痛發作起來一次比一次恐怖,她疼得用頭去撞牆,只能用更劇烈的疼痛來分散她的注意力。
可這樣一來,她遲早會把自己撞死。
這場面讓蕭逸微微色變,方窈好像察覺到了什麼,死死咬著牙跟朝他看過來。
那一瞬間,方窈心中好像湧起無盡的勇氣,她拼命咬著牙根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殿下……」
她因為疼痛而暗淡的雙眼也好像被注入了光芒,可這絲光芒出現沒多久又重新被痛苦覆蓋。
蕭逸走到床榻邊,示意秋明將方窈鬆開,得到了自·由的方窈想也沒想就往蕭逸撲過來。
蕭逸牢牢把人接住,慢慢撫上方窈的面容,就是這麼輕緩的動作,方窈卻覺得自己身上被螞蟻啃食的疼痛好像消退了不少。
蕭逸神色從容,眉宇間又恰到好處夾雜了一抹擔憂,他道:「窈窈,聽聞你有了身孕?」
方窈忍著一股又一股鑽出來的疼痛,費力聽清這句話,她用力握住蕭逸的手,艱難的點頭。
蕭逸臉上露出刻板的欣喜,又很快問道:「你發現了林瀚什麼秘密?」
說話間,蕭逸的聲音明顯有了起伏,甚至夾雜著些些雀躍。
方窈完全聽不懂他話裡的意思,疼痛不斷侵蝕著她的思緒,她只能用盡全部的意志力強迫自己思考這句話。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方窈咬著牙蹦出一句話:「您……您什麼意思?」
蕭逸不蠢,他甚至是少有的聰明人,否則也不可能在背後隱藏這麼久,將眾人玩的團團轉。
他在一瞬間察覺異樣,想也沒想扼住方窈的脖子:「你不是說有林瀚的事要告訴我嗎?」
他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可這絲猜測帶來的慘重後果讓他不願相信。
方窈已經疼得失去理智,她開始胡言亂語。
蕭逸不知想到了什麼,驟然看向一邊恭敬站著的秋明。
秋明目露為難:「殿下,方小姐怕您不願意來見她,這才逼著奴婢這麼說,她肚子裡懷著小公子,奴婢……」
她和方窈雖然同是蕭逸的人,可她是實實在在的下屬,方窈和她不一樣。
原來是這樣。
蕭逸不著痕跡鬆了口氣,再看被他扼住脖子的方窈,只覺得一股厭
惡不斷從心底裡攀升。
人已經廢了,再留著也是給他增加麻煩。
蕭逸看著疼到面目猙獰的方窈,慢條斯理從袖中拔·出一把匕首。
拿了她的命去給林瀚投名,他或許可以獲得一時的喘·息。
蕭逸知道,這絲喘·息或許需要用他這麼多年來的安排分崩離析來換取,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會化為烏有,可他必須得到一絲絲喘·息之機。
他能從一無所有走到現在,也能再從一無所有到掌控一切。
鋒利的匕首在跳動的燭光之下顯得格外冷寒,秋明默默低下頭,彷彿什麼也沒看到。
只聽噗嗤一聲,利刃入肉。
鮮血噴湧而出,灑在蕭逸臉上。
驟然而來的致命一擊讓方窈睜大了眼睛,生命的流逝讓她身上那一層又一層不斷竄起的疼痛漸漸消失。
她死死盯著面前臉龐染血的男人,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會死在他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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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好本事,他埋得這麼深的棋子也能被你策反。」泠泠月光之下,林瀚瞥一眼身邊與他並肩的年輕人。
蕭靳不以為意,他負手而立:「是人就會有弱點,只要有弱點,不管是什麼人都會倒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