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青梅竹馬,蕭遠全都看在眼裡,沈然的為人秉性,他們這些個單長
輩的都心中有數,是個好孩子。
阿音被戳破小心思,頗為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道:「我先進屋看舅爺爺!」
說著就小跑著進了竹屋。
蕭遠笑著搖了搖頭,算是給小姑娘留了幾分面子,阿音象徵性的問候了先生,就悄悄來到後院。
看到坐在石凳上發呆的沈然,阿音愣了一下。
她從來沒見過沈然這副模樣,他從小到大都笑呵呵的,待人謙和有禮,好像這天底下就沒有什麼事兒能成為他的煩惱。
阿音抿了抿嘴,這才慢吞吞挪了過去,悄悄坐到他身邊。
如果是平時,沈然一定很快發現了,但是今天,阿音已經坐到他身邊,他卻還在發呆,阿音心頭的不安之感濃重了幾分。
她猶豫著正想說話,沈然似乎察覺有人靠過來了,他偏過頭,看見坐在自己身邊的阿音,沒料到她會在這兒,目光中露出幾分驚訝。
阿音撥拉了一下袖子,低聲詢問:「你怎麼啦?」她聲音脆脆的,還帶了平日說話時上翹的尾音,跟狗以巴草似的在人心頭撩撥,擾得人耳根也跟著發癢。
沈然手上還上著夾板,他看著面前漂亮的不像話的小姑娘,一時間捨不得錯眼。
阿音被他盯得有點兒不好意思,揪著袖子的力道又重了一些,她有些幾分不知該如何是好,於是別開視線,一不小心就看到了沈然上了夾板的手。
阿音呆了一下,剛剛那幾分不知如何應對一下被她拋到了腦後,她急忙道:「你的手要不要緊?大哥說你把手摔折了,痛不痛?」
她說的急急忙忙,眼看著想上手摸一摸沈然,卻又怕自己不知輕重弄疼了他,只好縮著手,擰著眉頭盯著夾板。
阿音昨日聽說了沈然摔了就想出宮,只是昨日天色已晚,她要是敢跑出宮來定然會被父皇訓斥,這才眼巴巴等到今天。
沈然沒有回話,只是盯著小姑娘,把她盯得面頰都泛起了緋色,這才一言不發伸手將她摟住。
阿音一下呆住了。
小姑娘還處在對情愛懵懵懂懂的年紀,她隱約察覺自己是喜歡沈然的,卻不知對方對自己是什麼心思,偶爾心頭糾結,卻又想著倆人從小一起長大,故而一門心思對他好。
阿音呆了一
下,就聽見耳邊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阿音……」
撩人的熱氣一下撲到耳朵上,又跟著落到頸邊,阿音覺得渾身都熱燙起來,她迷迷糊糊應了一句,察覺將她摟住的人又把她抱緊了些。
阿音覺得今天的沈然很不對勁,她強行壓了壓不斷往臉上湧去的熱氣,猶豫了一下,摟住沈然的腰,輕聲道:「阿然哥哥,你怎麼了?」
沈然小時候因為幼時的經歷膽小了些,卻從不是脆弱的人。
隨著年齡的增長,還有不斷拓寬的見識,他有著同齡人沒有的穩重,先生那般挑剔的人都對自己這個弟子極為滿意。
小女孩軟軟的聲音似乎擊潰了沈然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沈然垂眸,將下巴抵在阿音肩頭,一句話在他喉嚨滾了又滾,這才終於從他口中說出。
「阿音……若……若我不是大魏人……」短短的一句話,沈然卻說的無比艱難。
阿音呆了呆,奇怪地問道:「你不是大魏人又是哪裡人?」她一時不大懂他的意思,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沈然又怎麼會不是大魏人?
沈然聽著小姑娘純純的聲音,用力閉了閉眼,將這幾日來困擾他的事和盤托出:「前幾日我遇到了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世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就算再怎麼樣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