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緒的原因了。他害怕了,他害怕他會失去雁姬,失去珞琳,甚至還會失去驥遠。他曾想過,若是雁姬不答應他,所有人都阻止他,他就帶著新月遠走高飛,讓他們都失去他。可是他卻沒想過,現實卻是他失去了他們。
他和雁姬結縭二十年,才有了驥遠、珞琳這雙兒女,可是若是為了新月,失去這一切,他只能從頭再來嗎?可他已經四十歲了,還來得及嗎?
想到這裡,努達海更加怕了:不,他不能失去驥遠和珞琳!或許,他應該再虔誠一點,再溫柔一些,雁姬一直善解人意,寬容大度,她一定可以原諒他的。都怪他之前的態度太強硬了,雁姬已經受了傷害,他就不應該再刺激她,而是應該順著她。對,就是這樣。
想到這裡,努達海心裡又燃起點點希望,他連忙向雁姬房間走去,希望這次能夠成功得到她的諒解。
一路上竟沒有遇到什麼阻礙,令努達海有些驚訝。自從上次凌雁說她的房間再不歡迎他和新月之後,他又來過兩三次,但都被擋在了樓下,這次他卻竟然一路暢通直達凌雁房門口,一個攔阻他的人都沒看見。
納悶不已的推開了雁姬的房門,努達海終於知道了原因:雁姬不在!
努達海獨自站了一會,立刻決定把握這個機會,坐了下來等待凌雁,以示自己的真誠。
安靜的坐在房裡,努達海打量著這個本應很熟悉,現在卻很是陌生的房間。
這本是他與雁姬夫妻二人共同的臥室,卻不知從何時起,這裡就發生很多改變,甚至已完全找不到了他的任何痕跡。無論是帳內還是櫥前,這裡怎麼看這都像是一間小姐閨房,再加上突然增加的一些奇怪的小物件,若不是陳設傢俱還同原來一樣,努達海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房間了。
努達海的眼神慢慢移動著,搜尋著,終於讓他在雁姬的妝臺上看到一件過去的東西。他起身走過去,執起那對青翠欲滴的耳墜,放在手裡細細打量。
那是雁姬和他婚後不久,他第一次買給她的禮物。那時剛剛得知雁姬懷了孩子,他很是開心,特意買了很多東西送她,其中她最喜歡的就是這對耳墜。那時的雁姬不若現在這般高貴優雅,年輕的她很是愛玩愛笑,偶爾也會多愁善感,看著些漢人的詩集都能掉下眼淚來。後來他恐她過於傷心對腹中胎兒不好,便再不許她看那些傷春悲秋的詩,她也都允了他……
努達海就那樣直直的看著手中的耳墜,漸漸陷入了對往事更多的回憶裡。惆悵的他不曾注意,在書房沒有找到他的新月,這時也尋他尋到了雁姬房外。
新月站在門口,看著隱在暗影裡、渾身散發著傷感氣息,並且絲毫沒有發現她的努達海,心裡頓時裝滿了愧疚和恐懼。
新月現在害怕極了。自從那日雁姬和珞琳要與努達海決裂之後,她就一直處於深深的恐懼中,努達海一直不開心,她也提心吊膽著。之前她只離開一會,再回到努達海的書房,竟然遍尋不到他的身影,她一路尋來,果然在雁姬的房裡找到了他。難道,努達海真的會因為不能失去雁姬和珞琳而離開她,而他們的愛情,最終還是會因為努達海不能放棄他的責任、親情、身份、地位而夭折嗎?
新月的鼻子一酸,視線也模糊了。
不久前在望月小築那晚,努達海就因為這些原因要和她劃清界限,後來她的真情感動了他,又因為雁姬的突然出現,才使得彷彿山窮水盡的局面陡然柳暗花明。可是他們還沒有幸福多久,這一切就又要消失了嗎?努達海要再度回到他的身份地位中去,再度被那一切包圍,離開她嗎?
新月的淚水這時再也止不住了。
努達海仍舊在望著那對耳墜沉思,新月則望著他,淚流滿面。直到努達海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緩緩抬起頭,看到了門口站著的滿是淚痕的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