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嫂子說的是……”
三娘笑著扶裴澄坐在交椅上,眼神與他稍碰撞,便散開了。
拿起廳中的雙耳細頸壺,三娘擺在了屋門口,又吩咐辛荷、綠綈拉開一條絞紅絲線橫在離壺百丈之外。
三娘低頭沉思片刻,便粲然笑道:“妾身覺得,各位爺要想盡興,規則一致未免呆板,不如妾身說五種規則,由易到難,懲罰嘛……”
三娘纖指出袖,在一罈開封的口上描繪了一番,掩去冷笑:“以剛才說的為底線,逐層加罰,如何?”
“小嫂子魄力更勝從前了。”秦朗一雙眼陰晴不定,假笑道,“不知是二哥調教的好,還是小嫂子空房寂寞以此聊度殘日呢?”
一粒紅豆輕飄飄扔過來,三娘假怒道:“不是你們勾得老爺拈花戀草,他豈能在府中的日子減少,妾身這個舊人,也不用挖心扯肚的想出這麼多點子來……。”
姓李的早等不及,站了絞紅絲線之內,色迷迷的眼兒瞅向三娘:“我先來,小嫂子,要是我贏了,你得讓我……”
“好。”三娘不等他說完,便應了下來,若無其事的講解了前四種規則,便退到一邊,笑眯眯的看著姓李的,“第一輪連中,李爺,開始吧。”
姓李的胸膛起伏一陣,瞪大了雙眼大口呼吸幾下後,接過其中一個女子遞過來的八支箭,仔細瞄了瞄,“嗖”——“哐”,第一支,中!
“嗖,嗖,嗖……”
出乎三娘意料,姓李的竟能連中七支,這最後一支……
姓李的抖動一邊臉皮,笑出了聲,“嗖”,最後一箭……中!
秦朗二人瞧見,架秧子起鬨,鬨鬧起了姓李的膽量,他揉了揉手,繞過絲線,嘴巴就要朝三娘撲去。
裴澄從眼縫中看到,驀的攥緊了扶手,身子懸空就要站起來。
“慢著。”三娘躲了一邊,依然媚笑道:“妾身沒投,也沒算輸呢!”
姓李的挫敗的看看投壺,又看了瞪著他的鷹目男一眼,嘟囔道:“投,投,你投!”
八箭在手,三娘面色凝重了些,瞧著空的壺口一動不動,竟如石雕一般。
“你倒是投不投啊?”姓李的心急的要湊上去,“要是不……”
“嗖。”——“哐。”
八支箭,齊發、齊射入細頸壺中。
屋裡片刻的冷寂,裴澄和綠綈也是心中著驚,卻也把心稍稍放鬆了些。
鷹目男多看了她一眼。
三娘笑笑,讓辛荷一一送上箭,邀餘下三人競場。
第一輪除了翹眼受罰外,四人都過關,鷹目男更是與三娘一樣,八箭合壺。
這不免讓三娘對鷹目男多留意了一分。
第二輪依耳、第三輪貫耳、第四輪倒耳,第五輪全壺,翹眼男喝得七葷八素,癱軟在交椅上再也起不來,姓李的和秦朗每人也有喝了三四壇,嘴皮子都沒那麼利索了。
“妾、妾身見過老爺。”弱弱怯怯的聲音在屋子一角響起,遮住全身的玄色幕離讓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三娘漫不經心的要收回目光,卻陡然發現,她身邊的丫鬟,是水碧,那幕離下的人是……成三娘!
姓李的突然來了精神,一把扯開成三孃的玄色幕離,不顧她滿面驚惶拖到秦朗跟前,嘻嘻笑道:“秦兄,可願試試美人盂?”
秦朗驚豔的瞧著成三娘,似有似無的笑了笑。
水碧大驚,跪倒在地上抱住姓李的腿,苦苦哀求,卻被姓李的一腳踢開。
姓李的猛然攥住成三娘下頜,手下用勁兇狠,逼她張開嘴。
成三娘驚恐異常,拼命掙扎,淚水隨著甩了一臉。
三娘憤怒填胸剛要上前,就被裴澄佯作站立不穩,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