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江律聲的這番話,多少是讓她心頭升起了一股暖意。
等到了關悅群所在病房的11樓,喬爾才發現,這病房的門不知什麼時候被人開啟了。
正想走過去一探究竟,裡面忽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類似東西摔到地上的聲響,驚得喬爾一下頓住了腳步。
普通病房的隔音效果本就一般,再加上門大開著,關悅群尖銳刺耳的聲音也就無比清晰地落入了他們的耳中。
她的情緒似乎是有些激動,所以連同聲音也帶著一絲明顯的顫意,可態度卻又透著無比的決絕。
“……喬德鑫,你給我出去!給我滾出去,聽到沒有!我不想再見到你,永遠都不想見到你,讓你出去……出去你聽不懂嗎?”
果然。
即使心裡早已預料到了這樣的畫面,真正聽見父母間的爭吵,還是讓喬爾的心裡如同是被堵了一塊大石頭那般,悶悶鈍鈍的。
其實從小到大,她都算是生活在一個安穩而溫馨的家庭環境中。
沒有大富大貴,錦衣玉食的家境,但父母之間的感情卻一直都很好,甚至連紅一次臉的場面都極為罕見。
以至於,當她聽見關悅群這種歇斯底里又充滿憤恨的怨言時,忽然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作為一個女人,她沒有任何理由跟立場去反對關悅群這樣的做法;但作為一個女兒,她卻自私地希望他們一家三口能夠回到以前那樣的生活。
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小步,卻意外撞到了一堵結實又溫熱的肉牆。
喬爾向後抬了抬頭,就見江律聲已經伸出一條手臂,將她摟進了懷中,低垂的眼眸裡滿是溫情與疼惜,似是一種無聲的安慰。
緊接著,沉默許久的病房裡傳來一聲無奈的嘆息,是屬於喬德鑫的。
對於關悅群的厲聲指責,他不做任何反駁,但似乎也沒有要離開病房的打算,只勸道,“悅群,你這又是何必,恨我歸恨我,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要不然,喬喬也會擔心的。”
關悅群呵的一聲冷笑,“現在才來假惺惺地對我說這些話,你覺得還有意思嗎?四年前做出那種醜事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我們孃兒倆的處境?要不是因為你,喬喬至於在寧城連學都上不下去,還非得背井離鄉地躲到國外去?一個年紀輕輕的大姑娘家,還沒結婚就,就……”
一想到女兒的遭遇,關悅群似乎是有些說不下去了。
頓了頓,才極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哦,現在我們該受的苦都受完了,該挨的罵也捱得差不多了,好不容易一切都要回歸平靜了,你輕輕鬆鬆一句話就想要回來了,是覺得我們孃兒倆活該被你耍著玩,還是認為這天下的便宜事,理所當然就該讓你喬德鑫一人佔盡啊!”
“悅群……”
喬德鑫似乎是想說什麼,但很快被關悅群打斷,“你別說話,什麼都別說!喬德鑫,我不想聽你的任何廢話,你要回來是嗎?好啊,那你倒是給我一個原諒你的理由啊,我不可能讓一個出了軌的男人再回到家裡,除非你告訴我,四年前的那樁事情,是你有什麼苦衷,或者是替人家背鍋,你是嗎?”
說完,整個病房忽然陷入了一種冗長的沉寂。
關悅群因為情緒激動,而變得赤紅的一雙眸子,緊緊盯著喬德鑫,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而門外站著的兩人,亦是如此。
喬爾的雙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死死地扣在了一起,大概是因為緊張,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爸爸……會是有什麼苦衷嗎?
儘管知道這種可能性存在的機率很低,可她心裡仍舊是存了一份僥倖的。
沒有人希望自己的父親身上永遠貼著一張“強姦犯”的標籤,就像關悅群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