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湘湘說是想要出來採草藥,其實是在家裡呆太久了,想出來放放風。眼見著外面景色大好,馬車裡面是錦瑟用銀絲炭煨著的酒和雞湯,香氣撲鼻。阿挽受不了誘惑,忍不住湊近了去聞,誰知道那火看著不大,但溫度卻灼人,把她垂在胸前的頭髮立刻燒焦了不少。馬車裡立刻一股毛髮焦掉的味道,敬湘湘看著她那副憨態可掬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旁邊錦瑟擠兌道,“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饞?”
阿挽有些不開心,她頭髮長得極好,燒了這些雖然外人看不出來,但她自己卻格外在意,聽見錦瑟這麼揶揄她,不高興地將身子一拱,埋進敬湘湘蓋著的毯子上面。看她像只小狗一樣,敬湘湘笑得更開心了,用手上的書打了她一下,“瞧你。”又朝錦瑟看去,“你別逗她了,快給她舀一碗吧,我看她老早都在流口水了。”阿挽聽見說要給她舀雞湯,原本是埋著的臉立刻抬起來了一點點,眼睛亮晶晶地,就盯著錦瑟的手。
“好了——”敬湘湘看不過去了,拉了一把她垂在肩上的頭髮,“這讓陸景吾瞧見了,還以為是我在苛待你呢。”阿挽笑了笑,顧不上理她,連忙接過錦瑟端過來的湯碗,噴香的雞湯立刻充盈在狹小的車廂當中。阿挽嚐了一口,味道極好,雞肉的甘甜中帶著藥材的厚重,又不像一般的雞湯那麼油膩,吃進嘴裡清爽極了。
被她這麼一引誘,錦瑟也受不了了,給自己舀了一碗,趕緊喝完,對敬湘湘說道,“我出去換陸公子。”說完便披上大氅,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不過片刻,陸景吾便鑽了進來,外面正在下雪,他肩膀上停了不少的積雪,被室內的熱氣一衝,立刻散去不少。外面的冷氣被帶進來,裡面立刻起了一層薄霧。被這樣的冷氣一衝,敬湘湘頓時受不了,輕輕咳嗽了兩聲。阿挽連忙過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心。她抬起頭來對阿挽一笑,“不礙事。”指著不遠處火爐上燙著的酒,對陸景吾說道,“這可是我敬家獨傳,你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她不受凍,冬天要靠酒來調動全身血氣,要不然心率不動,極有可能一下暈過去醒不來。陸景吾笑了笑,給她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香撲鼻,阿挽端著雞湯眼睛又粘在酒杯上扯不下來了。她那副樣子,讓陸景吾看的忍俊不禁,端起酒杯問她,“你要不要來一口?”
阿挽自然是願意的,正要湊過去嚐嚐,後面敬湘湘卻出言道,“這酒後勁兒大得很,你給她喝,小心等下她成了個醉鬼,你把她沒辦法。”
陸景吾卻一笑,並不放在心上。阿挽轉過頭,對敬湘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埋首進那酒杯,輕輕啜了一口。
此刻外面雖然飄著鵝毛大雪,但小小車廂中卻是一派生機盎然。敬湘湘與陸景吾手談相爭,阿挽在旁邊捧著書靜靜看著。這樣的日子雖然平常,但放在以後,卻再也沒有過了。
敬湘湘要找的藥在黃河一帶,還非要冬天的時候才有可能遇到。這也是她為什麼明明身體不好,還要硬撐著出來的原因。她自己是不可能出去找藥的,往常都有錦瑟幫她,如今身邊跟了兩個高手自然是能用就用。陸景吾跟她們一商量,將阿挽留了下來,他自己拿了敬湘湘給出的畫像,租了艘小船,在黃河兩岸找著。
阿挽雖然不通宿務,但身邊有個玲瓏剔透的敬湘湘,還有個錦瑟,他也放心。況且他去找藥,雖然艱險,但以他的武功來講,也不多讓人擔心。
阿挽雖然想去,但她又要保護敬湘湘,只能目送著陸景吾離開了。
她們三個姑娘,回到黃河岸邊最繁華的長安府,在那裡租了一間房,就等著陸景吾找到藥引子,帶回來找她們。
阿挽容貌絕美,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敬湘湘給她戴了個帽子,把她的臉遮住了。雖然不習慣,但是阿挽想到這是敬姐姐讓她做的,還是聽話的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