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的人,簡直像個孩子。”敢情她對任無檠的抗議是聽而不聞,繼續一五一十地叨唸著,儼然是媽媽教訓小孩子,還邊說邊搖頭。
任無檠真恨不得將這老女人的嘴巴給縫起來,想他是黑白兩道聞之色變的整人專家,如今卻被這群女人整,而且毫無反擊之力,真是顏面盡失。
聆聽護士長的再三囑咐,心蕊忍住想笑的衝動,第一次見到他如此尷尬的神情,先前的怯場沒了,她走近床前。既然他的朋友來了,這接下來招呼他的任務自然交給了她,護士長功成身退地領著三名護士到下一個病人的床位去。
沒了閒雜人等,室內恢復了它原本的安寧。
“原來不按時吃藥、拒吃三餐、又不乖乖打針的人不只我一個。”
“別聽她們胡說,我才沒這麼誇張。”任無檠狼狽地反駁。
這麼一個狂傲不羈的男子,原來也會臉紅?
“還沒進門,大老遠就聽到有人嚷著不要打針。”
“那是——誰知道那八婆會不會乘機整我?”
“你如果合作,別人又怎麼會為難你?”她一句句推翻他的強詞奪理,溫和的語氣中有著不容狡辯的沉著。
任無檠還想抗辯下去,卻被她端來面前的營養餐點給堵住了口。
“吃吧,證明她們說的是錯的給我看。”她用湯匙舀了一口稀飯,放在他嘴邊等著。
見她笑容中帶著戲謔。任無檠呆了下。
他明白那眼神——風水輪流轉,當初笑她不按時吃飯的人,自己居然也有受報應的一天。
“如果你用相同的方式餵我,我就吃。”
他指的是口對口餵食的意思,心蕊驀地羞紅了臉,想不到這人連生病了都還那麼欠揍,真是不值得同情!
“不正經。”她嗔斥了一句,才要收回手,卻被他迅速地抓住了手腕。
“為什麼來?”他問,炯炯的目光裡有著期待。
“你救過我,我總得報恩。”她冷傲地說出違心之論。
面對那兩潭深池,她幾乎要洩漏了內心的慌亂,從沒仔細看過他的眼,居然這麼好看。
幸好,他沒再逼她,任無檠鬆開了手,有些自嘲地道:“你根本不必來,我不需要你報恩。”
“但我來了。喏,吃飯吧!”
他再怎麼頑劣不合作,遇到她只有投降的分。在她的注視下,他只能乖乖的吃飯、乖乖的吃藥、又乖乖的打針。
從這一天開始,心蕊每天都去醫院照顧他,她隨口一句話,對他而言都像是最神聖的懿旨;別人搞不定他,一旦心蕊出現,火爆的一條龍立刻降服在仙女的裙襬下,不敢肆無忌憚地放肆。
他不急著出院,反而希望待久一點,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看到她,假想她是心甘情願地照顧他,而不只是為了報恩。
大部分時間,他們彼此之間沒有言語,享受著無聲勝有聲的平和,她會偷偷瞧著他因憋住藥的苦味而皺眉,而他則靜靜欣賞她輕吹著過燙的稀飯,為他搧涼好入口。
“喲,有在按時吃飯?很好、很好。”一位穿著醫生白袍的男子進門來,笑意盈盈的看著他倆。“想必你就是護士們口中所說降妖伏魔的仙子吧?”
“小王,沒事別來湊熱鬧。”任無檠不悅地睇著他,這傢伙什麼時候不來,偏偏選在這時候來當電燈泡。
“湊熱鬧?請你搞清楚,我可是你的主治醫生哩!”
王醫生數落了他一句,便有禮地向心蕊自我介紹,原來他是任無檠的小學同學,在小學時是他的死黨之一。
他打量心蕊,恍然大悟地點頭。“果然是美人,難怪能製得住這隻暴龍。”
“那是因為你這家醫院太麻煩了,我沒被醫死是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