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先又不免太過小氣……”青霜令使輕聲道:“不如讓我問前輩一個問題,視回答正確與否來定先後手,不知前輩意下如何?”
物天成忍不住道:“誰知道你會問出什麼無賴的問題?倒不如你來回答我們的提問可好?”
青霜令使一雙晶亮的眸子只盯緊愚大師:“晚輩既然代表御泠堂出戰,自不會效那無賴之狀。不如晚輩便先將所提問題說出,然後再由前輩決定是否回答吧。”
愚大師見青霜令使行事處處謀定後動,卻直到現在也想不出他會有何陰謀。此人出口必稱前輩,言談極是恭謹,但內裡卻無時無刻不給人一種強大的壓力,實是平生未遇的勁敵,心中微凜,緩緩道:“你問吧。”
青霜令使負手望天,輕聲道:“前輩能否算出御泠堂這一趟會有幾人能看到這一場賭棋?”
諸人全是一愣,這個問題不是太難,而是太簡單了!青霜令使帶來的二十人剛才俱都顯示了超凡絕俗的武功,加上他自然應是二十一人。
愚大師心念電轉,青霜令使提問的方式極其古怪,不說“自己帶來了幾人”而是說“會有幾人看到這一場賭棋”。其間似乎大有分別,但又實想不通他弄得是什麼玄虛。
花嗅香反應敏捷:“你若閉上眼睛自然就看不到了。”
“花兄果然厲害。”青霜令使哈哈大笑:“不過這千古難遇的一戰誰又能忍心閉眼不看呢?我若是這般耍弄文字遊戲,豈不是讓諸位看扁了?”
愚大師卻想到對方是否一旁還藏有伏兵,但以他數十年的精純功力卻是沒有絲毫感應,若是就此相詢又顯得示弱……心中忽一動,實者虛之,莫不是對方就僅僅來了這二十一人,青霜令使卻在故佈疑陣?當下更不遲疑:“看來青霜令使是成心要讓老夫執先了。你一共帶了二十人,加上你便有二十一人能看到此戰。”
青霜令使輕輕一嘆,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唇中吐出:“你錯了!”
愚大師眉稍一挑:“如何錯了?”
青霜令使不答,眼望站於自己身邊的四個手下,目光定在一人身上,淡淡道:“便是你吧。”
第二十五章 枰爭天下(7)
眾人認得那人正是剛才撒粉劃棋盤的一位,卻見他跨前兩步來到陣前。先是對青霜令使深深一揖,然後大叫一聲,突出右掌,反手一掌重重拍在自己天靈上,隔著數丈的距離,猶可見他五官鮮血如泉水般激濺而出,呆立半晌,倒地而絕!
這一變化大出眾人意料之外,水柔清與幾個四大家族弟子更是同聲驚呼,便是愚大師景成像這等久經風浪之士亦不由聳然動容。只見自盡之人適才撒粉畫盤時所顯露的武功,絕對應是御泠堂中有數的高手,而青霜令使竟然不惜以他一條性命來換取執先的優勢,可見對這一場賭棋御泠堂已是勢在必得!
青霜令使對手下的屍體一拜,再轉頭望向愚大師,語氣中沒有半分激動:“前輩現在知道是自己是如何錯了吧!”
“好好好。御泠堂竟有你這樣的人材。”愚大師靜默良久,望向崖底那仍是靜立不動、對崖頂的慘劇視若無物的十六名御泠堂弟子,滿頭白髮無風飛揚而動,長長嘆了一聲:“我猜錯了,請令使執先!”
見到這突然濺血的一刻,所有人都已知道,這一場賭棋賭得已不僅僅是棋,而是命!
青霜令使仰天狂笑:“我早說過,這一局枰爭天下,足可千古留名!”
一陣清風吹來,雖是在末夏時節,漸離崖上的每個人仍都能感覺到一絲澈入骨髓的寒意。
這一局既是以人做棋子,若是“棋子”被對方所吃,又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愚大師到此刻方才知道御泠堂的真正用意,盯著青霜令使的目中如同要噴出火來,聲音竟也有一絲不易覺察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