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猶如劫後重生,一路快馬回了北海王府。
趙夕顏上前相迎,見徐靖心有餘悸的模樣,好笑又瞭然:「今日在宮中,是不是看了許多奏摺?」
徐靖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理直氣壯地應道:「我自小就不愛讀書,一看書就犯困。那些奏摺,一本比一本長,而且,有許多地方我都看不懂。要不是皇后娘娘在旁看著,我早溜回來了。」
趙夕顏笑了一回,又有些為徐靖犯愁。
徐靖天生活潑跳脫,沒多少耐性。在軍營裡練兵倒也罷了,整日坐在金鑾殿裡批閱奏摺,於他來說,無疑是一樁酷刑……
可是,坐了龍椅,治理朝政是頭等大事,想偷懶也不成啊!
趙夕顏柔聲低語:「你現在看不懂,慢慢學著就是。誰也不是天生就會這些。我相信你,以後一定是個好皇帝。」
徐靖在月牙兒妹妹信任的目光中挺直了胸膛:「好,我明日早些進宮。」
趙夕顏抿唇一笑。
徐靖看著如花笑顏,心尖似被撓了一下,忍不住湊過頭來。趙夕顏嚇了一跳,迅疾閃躲,俏臉紅紅地瞪他一眼。
在內堂裡等候兒子的北海王妃按捺不住,已經邁步出來了,正好看到兒子兒媳親暱笑鬧的一幕,心裡有些泛酸。
沒等她張口,徐靖已經笑嘻嘻地過來,親暱地握住她的手:「母妃,我餓了。」
北海王妃一片慈母心腸,立刻將些許酸意拋到腦後,吩咐丫鬟去廚房備膳。
徐靖轉頭,衝趙夕顏咧咧嘴。
趙夕顏又是一笑。
一物降一物。有徐靖在,心眼比針尖還小的北海王妃也沒那麼難以忍受了。
「舅舅!」朱大郎朱二郎叫嚷著衝過來。徐靖眼明手快,一手一個撈了起來,兩個淘氣小子笑得咯咯的,開心極了。
「二姐人呢?我先去瞧瞧她。」徐靖笑問。
北海王妃笑著應一聲,挽著兒子的手去了徐芷的院子。徐芷生完孩子,被抬回了東廂房裡做月子,白著一張臉,頗為虛弱。
比徐芷更虛弱的,是躺在另一張窄榻上的二姐夫朱鎮川。
朱鎮川特意令人設了這張窄榻,看來是打算陪著妻子一同做月子了。
徐靖先問候徐芷的身體,然後笑著調侃朱鎮川:「二姐夫傷勢未愈,正好和二姐一同養著身體。」
朱鎮川咧嘴一笑:「我也這般打算。」
朱鎮川平日浪蕩愛玩,不過,經過這一回宮亂後,誰也不會再小瞧朱鎮川。關鍵時候,他敢豁出性命誅殺逆賊。只憑這一樁功勞,朱鎮川足以在將門子弟中排上號了。
「當日陶二和我一同進的宮,他受傷比我重得多。」朱鎮川嘆一聲:「也不知他現在怎麼樣了。」
徐靖這幾日忙得如陀螺一般,不得空閒,也無暇去關注陶二郎如何:「我只知道,陶將軍當日失血過多,至少也得養個一年半載才能痊癒。」
死在宮亂中的武將太多了,能活下來已十分幸運了。
朱鎮川心中唏噓長嘆。
躺在床榻上的徐芷,忽地冒出一句:「喪事已經結束,帝位定了,也該處置慕容一族逆賊了吧!」
提起慕容一族,徐靖目中閃過一絲寒光,淡淡道:「慕容慎逃了出去,還沒抓到。等抓到他的那一日,就是慕容氏滅族之日。」
晚膳後,徐靖和趙夕顏抱著一雙兒女回了院子。
徐二五悄然來稟報:「啟稟世子,小的審問了兩天,用盡酷刑,那個活口一口咬定是受西河王世子指使。」
果然如此。
徐靖哂然冷笑:「繼續嚴刑拷問,一定要問出慕容慎的下落
。」
徐二五略一躊躇:「這個活口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