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難判斷鬼魂陳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他是一個極其矛盾的人,當我覺得他十惡不赦時,他又會救人,甚至光是前天晚上,就救了我兩次。
如果非要形容,我覺得,他是一個人格分裂患者。
我不是一個恩將仇報的人,這時候扔下他,良心上實在過不去。
就這樣拖著鬼魂陳向前也不知走了多久,我感覺自己已經看不清楚了,由於疲憊出現了眼花的症狀,我是學醫的,知道自己的極限快要到了。
難道我們真的要死在這裡?
古人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可惜,我旁邊不是什麼牡丹花,非要形容的話,就是一顆渾身帶刺的仙人掌,跟他死在一起,我做鬼都不甘心。
這個念頭轉了沒幾下,我終於忍不住跌倒了,倒下時,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祖師爺,我來向您報道了。
但祖師爺最終沒有收下我,我再次迷迷糊糊醒來時,感覺自己是被一個人架著的,而且架的搖搖晃晃,如果我沒有估計錯,架著我走的人應該是鬼魂陳。
他居然還沒有死?
還能站起來?
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疲憊的身軀,疲憊的大腦,讓我很難開口問,勉強睜開眼已經是極限,眼前依舊是一望無際的大漠,不出我所料,扶著我的人是鬼魂陳,他臉上全是汗,在太陽的照射下,一向冷漠的神情此刻顯得有些迷茫。
我很意外他沒有把我扔在沙漠裡,這一刻,心裡很多的猜疑,其實都比不上被人在最後一刻救助時的感激,我嘶啞的說了句:“謝謝。”
鬼魂陳神情很疲憊,架著我走路基本也是搖搖晃晃,他只是緩緩看了我一眼,聲音虛弱道:“我不欠人恩情。”最後,鬼魂陳又架著我走了一段路,搖晃的更厲害,我試著自己走,但根本抬不動腳,因為腳上的肌肉,由於過渡勞累,已經呈現出一種失去知覺的狀態,我完全無法去操控自己的雙腿。
雖然我很想學著電視劇裡一樣,對鬼魂陳說:放下我,你自己跑吧。但我實在沒那麼高尚,這一刻我很怕死,只想活下去,潛意識裡,我還是很擔心鬼魂陳會不會將我給扔下不管,但幸運的是,在我被烈日和乾渴折磨的又一次陷入昏沉時,鬼魂陳並沒有扔下我。
第二次醒來,是被液體給刺激的,我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麼,反正由於極度的乾渴,舌頭都已經失去味覺了,根本分不出什麼味道,只大口大口的喝,等我醒過來,才發現自己嘴巴上竟然叼著一條蛇,而我剛才喝的,赫然是蛇血,血腥味兒嗆的人幾乎昏厥。
蛇脖子的位置,被匕首開了一個洞,正對著我的嘴。
鬼魂陳就坐在我旁邊,手裡抓著另一條蛇,嘴唇血紅血紅的,和他比較白皙的面板,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他此刻正慢條斯理,用匕首將蛇肉劃成一條一條,慢慢往自己嘴裡送,然後慢慢咀嚼。
居然……居然吃生肉!
我喉嚨裡全是血腥味,下意識的想吐,結果還沒有轉過頭,嘴巴就被鬼魂陳捂住了,他冷冷的盯著我,說道:“如果你想死,就吐出來。”
我猛嚥了幾口唾沫,終於把那種噁心的感覺壓下去。
鬼魂陳說的不錯。
現在我們沒有水,沒有食物,如果吐出來,就真的沒活路了,以鬼魂陳之前的體力,想要逮到兩條蛇,想必也是費勁了千辛萬苦,吐出來太不值了。
反正人類在進化過程中,都有過一段茹毛飲血的經歷,我矯情個什麼勁兒。
想到這兒,我點了點頭,鬼魂陳這才放下自己的手,繼續吃蛇肉。
他那條蛇經過處理,內臟都去除了,我這條還是整的,於是從來連雞都沒有殺過的我,開始試著去弄這條蛇,先開膛破肚,將裡面的腸子和內臟挖出來,儘量忽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