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去了鬧洞房。
他沒有去,隨皇帝離開。
青煙飄渺,此刻他正在金鑾殿上。
他淡淡盯著前方的爐案,猛地抬起頭,語氣也有了些不馴,“父皇,沈清苓背叛兒臣,老八居心叵測,你卻為他二人指婚,兒臣委實不懂父皇的意思。父皇若是意屬老八繼位,將兒臣遣出宮外,讓兒臣與兒臣母親一樣顛沛流離便是,何苦要像如今一步一步削權那般麻煩!”
皇帝本坐在桌案後閉目養神,這時聞言,亦倏然站起身來,眸中盡是激。怒,將案上奏摺狠狠拂到地上,手指顫然指向他,“事到如今,你還敢反咬一口?沈清苓背叛你?她的失蹤本便是你一手策劃,目的便是要將一切嫁禍給老八。夏海冰從老八府中帶出的女人根本便是林海藍!那天你告訴朕,她戴著人皮面具,朕問夏海冰,夏海冰也證實了。朕不知道你到底都埋了些什麼人在你親弟弟的身邊,竟連那女子戴著面具也知道。也是,你怎麼會不知道,你甚至曾殺死郎妃的婢女,找人冒充,以在睿王府作內應。”
上官驚灝聞言一驚,皇帝眼利,立即看了出來,氣得頹然跌下手臂,他雙手緊緊扶著桌案,冷冷一笑的,道:“這事果是真的!老八夜搜太子府的秘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他為了保住翹楚的命,死不鬆口,但朕後來卻是知道了。”
“你這逆子,連弟弟的女人也肖想!”
上官驚灝心中愈沉,這時卻也顧不上去追究當日的事皇帝是怎麼知道,惟今之急,卻是昨日之事,他壓了壓心頭驚怒,掀衣跪下,道:“父皇,你昨天命夏大人接進宮的女人怎麼可能是林海藍,明明便是沈清苓!”
“事到如今你還敢狡辯?”皇帝大怒,一指侍立在旁的夏海冰,咬牙道:“海冰,你來說。”
夏海冰心裡長長一嘆,一頷首,道:“殿下,卑職昨天奉旨負責押送“林姑。娘”進宮,途中卻遇到翹妃婢女美人,請求與林姑。娘說上幾句話。但那美人根本便不是美人,是易容所扮,對方易容術極為高超,若非她心存顧率,兩手不停發顫,卑職也絕看不出她實是易容。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沈姑。娘。”
二哥,經由父皇的口,你想必會知道。
一剎,夏王府中,上官驚鴻的聲音在耳畔似笑非笑劃過。上官驚灝心頭驀然一震,那便是說,被夏海冰帶進宮的“林海藍”早已不是沈清苓。一陣陣癢意從喉中擴散開來,他清楚聽到一種類似夜鳥嘶叫的低喘之聲從自己咽喉傳逸出來。
夏王府中,本為沈清苓出現而心忖上官驚鴻匿藏方鏡一事已徹底被戳穿而生出的喜悅,到忽而疑慮那個站在沈清苓身側的紅疹女子的身份,到皇帝的突然反臉——這時,他終於明白,那個女子到底是誰。
“夏海冰和常妃交情你也是知道,倒似那尋常人家的兄妹,是以你將沈清苓易容成美人,沈清苓向夏海冰提出請求,想與‘林海藍’到林中說上幾句體。己之言。夏海冰看在常妃份上,必定允許。即便夏海冰看出美人是有人易容所扮,也未必不會放行——”
皇帝冷冷說著,夏海冰苦笑,緩緩跪下,低聲道:“海冰慚愧。”
“罷,你對朕總算忠誠,否則也不會告訴朕當日夜搜太子府之事。”皇帝一聲長嘆,伸手一揮,讓他起來,仍看向上官驚灝,“得虧朕早覺此事不簡單,將左兵也派了過去。一旦計成,從林裡再回到轎子的女人就是戴著林海藍人皮面具的沈清苓,真正的沈清苓,而‘林海藍’則早已被沈清苓用藥迷昏在林中,你大可隨後派人將她移走。”
“如此,老八便被你徹底嫁禍,若朕並未識破你之計,這一回,必不輕饒之,那他是永遠不可能再回朝堂了,朕甚至會廢了他,將他趕出朝歌。”
“驚灝,你的心真狠,朕初時也信以為真,一個好端端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