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了搖頭,眼神迷茫。
「沒有。」他說,「我一點頭緒都沒有。但我不喜歡整件事,巴頓——這種事會製造大麻煩。」
2
我從外面回到家時,看到梅根坐在外廊的樓梯上,下巴抵著膝蓋。
她和平時一樣,很隨便地跟我打了個招呼。
「嗨,」她說,「我可以去你家吃午餐嗎?」
「當然可以。」我說。
當我對帕特里奇說準備三個人的午飯時,梅根叫道:「如果是排骨之類難得的好東西,可得先告訴我。」
我覺得帕特里奇一定嗤之以鼻地輕哼了一聲。她什麼也沒說,還是成功表現出了對梅根小姐的瞧不起。
我走回到外廊上。
「沒問題吧?」梅根焦急地問。
「完全沒問題,」我說,「中午吃土豆洋蔥燉羊肉。」
「哦,好的,聽起來像狗食,對不對?我是說那裡面幾乎都是土豆和調料。」
「是啊。」我說。
我取出香菸盒,遞給梅根,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你真好。」
「你不來一根嗎?」
「不,我不會抽,但還是很感謝你遞給我煙盒——表示你把我當或一個真正存在的人。」
「難道你不是個真正存在的人?」我逗趣地問。
梅根搖了搖頭,接著換了個話題。她伸直一條沾滿灰塵的腿,讓我看。
「我把襪子補好了。」她驕傲地宣稱。
我雖不是織補方面的權威,但在我看來,那皺巴巴、髒兮兮,與其他部分對比強烈的補丁實在打得不算高明。
「還不如有個洞穿著舒服。」梅根說。
「看起來似乎是。」我附和道。
「你妹妹手工活做得好嗎?」
我試著回想是否見過喬安娜展露這方面的手藝。
「我不知道。」我實話實說。
「哦,那要是她的襪子破了個洞,她會怎麼辦?」
「我想,」我不太情願地說,「她會把它們扔了,然後買雙新的。」
「很明智的做法,」梅根說,「但我不能這麼做。我只能靠零用錢過日子——一年四十鎊。這點兒錢買不了多少東西。」
我表示同意。
「除非我穿黑襪子,那樣的話我可以用墨水把露出的面板染黑。」梅根悲傷地說,「在學校時,我常這麼做。貝特沃西小姐——負責給我們縫補衣物的女教師——正如她的名字,眼神像蝙蝠一樣瞎。我這招很管用。」
「肯定很管用。」我說。
我抽著菸鬥。我們兩人都沒說話。這是陣友好的沉默。
最後是梅根將它打破了。她突然開了口,語氣暴躁。
「我猜你也覺得我很討厭,和其他人一樣。」
她的話讓我大吃一驚,菸鬥都從嘴裡滑了出來。那是個海泡石菸鬥,顏色很漂亮,卻落在地上摔碎了。我生氣地對梅根說:「看看你做了什麼!」
這個讓人琢磨不透的孩子不但沒有不愉快,反而咧開嘴笑了。她說:「我喜歡你。」
這真是最溫暖的回應。是人們幻想家裡的狗會說話時,希望狗做出的回應。我突然覺得梅根的外表看起來像一匹馬,但性情像條狗。總之,不太像普通人。
「這場災難發生之前,你說了什麼?」我一邊拾起珍愛的菸斗的碎片一邊問。
「我說,我猜你一定覺得我很討厭。」梅根答道,但語氣已和剛才不太一樣了。
「為什麼呢?」
梅根嚴肅地說:「因為我確實很討厭。」
我厲聲道:「別傻了!」
梅根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