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祖上是做棺材生意的。
但凡碰這種死人營生的,都會影響到子孫後代。
儘管男人厭惡這些,早早就放棄了繼承父親的衣缽去工地搬磚,可祖輩三缺五弊還是傳給了他。
媳婦流產三胎了,好不容易熬到這一胎可以正常生出來,卻碰到了早產來不及送醫院。
為什麼有的人一出生便富貴,有的人要地裡刨食?
連孩子都是天差地別的命運……
男人側目看著躺在昂貴皮革後座上奄奄一息的妻子,還有腹中已然八字黴運纏身的孩子,第一次感覺到了不甘。
如果他的孩子也可以成為人上人的話,那該多好。
人的邪念一旦種下就像春天裡的野草,眨眼間就會長成蒼天大樹。
葉瀾在記憶中看著他逐漸變得兇惡的眼神,暗自用妻子腹中流出的血沾染在了張夫人身上,引發血咒,又在孩子呱呱墜地瞬間看到了希望喜不自勝,心中無悲也無喜。
“無量天尊,諸事法順,天理昭昭,陰陽復位。”
在男人抱著孩子離開醫院之際,葉瀾口中念出一串咒語,緊接著虛空破空層層迷霧,直達男人二十年後的肉身。
帝都的一棟公寓樓裡,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男人猛地心頭一陣劇痛,張嘴噗地一下吐出了大口鮮血。
房間裡化妝準備去喝下午茶的女人聽見動靜出來一看,頓時被嚇得尖叫出聲,“我的天,這是怎麼了?!”
她跑過去扶起丈夫,見對方面色慘白如紙,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立馬掏出電話就要打120。
這時,男人似有所感,虛空中握住了她的手,艱難道:“沒,沒用的。”
“為什麼沒用,有病就去醫院啊。”女人還是想打電話。
“是那家人找上來了……他們找到了黴運纏身的秘密,請了厲害的法師來對付我們。”男人捂著發疼的心口,總算把話說完整。
而女人舉著電話的手也一下僵在了半空中。
恐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上她的臉,她慌亂地丟開手機,抓住了丈夫的手,“那怎麼辦,他們是要把黴運還回來嗎……那我們現在擁有的一切,還有女兒的所有東西都會不見嗎?不,我不要,不要回去鄉下繼續餵豬,你快想想辦法,不能讓他們得逞!”
說到最後,她幾乎表情失控,面部扭曲,也絲毫沒有意識到,本就是他們先奪走了別人的人生,他們才是加害者。
可女人的善良已經在十幾年的富貴日子裡被磨滅得差不多了,比起微不足道的良心,以前的苦日子更像是一場噩夢,她死都不願意再經歷。
男人也是同樣的想法,所以他撐著一口氣爬起來,吩咐妻子去置辦祭品,最後道:“再把房間床底下的胎盤拿出來。”
“好。”
女人應聲,很快就進了屋,將以往嫌棄噁心的一個罈子小心翼翼捧了出來……
此時,郊外的張家莊園內。
張母睜眼時,只覺得一陣恍惚。
“親愛的,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張父一直守在一旁,見狀立馬就圍了上來,扶住妻子的肩膀。
“我沒事,就是頭有點暈。”張母搖了搖頭,在他懷裡輕輕合上雙眼,“就是感覺用腦過度。”
葉瀾收回了手,聞言點了點頭道:“回溯記憶確實會用腦過度,休息兩天便好。”
說著,她站起身走回桌邊喝水,抬眼就見阿月已經從張曉曉身體裡溜了出來。
‘哎呀,終於脫身了,可嚇死我了,還以為要一輩子困在她身體裡呢。’她後怕地拍了拍心口,又朝葉瀾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雙手合十表示自己知道錯了。
葉瀾沒理她,眸光靜靜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