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霆就在她身後三步遠的位置，掌心裡赫然是一把袖珍手槍，此時槍口黑洞洞的，上邊還散發著餘溫沒有散盡。

兩人視線相接。

葉瀾望著那雙深邃不見底的眼眸，又想起在包廂裡的問話。

當時，他如果回答，答案會是什麼……

這時，兩邊安保已經圍上來。

約瑟夫的人進屋小心翼翼看了一圈，見到醫生團隊跟自家老闆一模一樣的死狀，瞬間面色鐵青。

而蕭氏安保的人則護在葉瀾左右，滿臉自責沒有做好分內的事。

“大小姐，是我們失職，動作還不如一個孩子快。”

經由安保隊長提醒，葉瀾看向身前的小豆芽。

剛剛千鈞一髮之際，這小孩差不多是在子彈射出的同一時間擋在她面前的，只可惜他忘了自己身高有限，擋了個寂寞。

現在提起，她不禁抬手拍了拍面前的小腦袋，“你之前是聞見血腥味才闖進包間的吧？”

能在自家師父手裡生存的孩子，需要覓食跟辨別毒藥，鼻子必須比狗還靈，所以她能嗅見的氣味，他也只多不少。

而聞言，一直都沒有給出過任何反應，彷彿聽不懂人話一樣的小豆芽這回在猶豫幾秒後，終於輕輕點了下頭。

葉瀾見狀，眼底掠過一絲笑意。

事情至此已經水落石出，小豆芽也洗脫了嫌棄。

人魚到底只是海妖，被熱武器攻擊，直接一槍斃命。

但這並沒有令人感到高興。

白人保鏢們一邊焦頭爛額聯絡老闆本家，讓約瑟夫家族的人儘快趕來收屍，一邊走到蕭雲霆跟葉瀾面前，彎腰九十度鞠躬道歉。

“抱歉，剛剛是我魯莽誤會了，希望你們可以原諒我。另外，現在我們需要幫助，老闆家族勢力龐大，這次保護不利，我們肯定會受到懲罰，但還請蕭先生幫我們解釋是這該死的人魚行兇，否則我們將必死無疑。”

約瑟夫來自意國，那裡地下組織的血腥殘暴舉世聞名，保鏢們此時已經在預定黑名單上了。

“我們也不知道那美麗的人魚為什麼會吃人？！”

說起這事，保鏢不僅願望，還覺得不解，分明是那樣美麗無害的生物，看起來楚楚動人需要被保護，怎麼會突然發狂。

然而下一秒，他就聽見側前方傳來少女淡然冷靜的聲音。

“異形生出靈智，便是妖。既是妖，又怎麼可能無害。人魚又稱鮫人，擅長以瞳孔跟歌聲蠱惑人類，是肉食類生物，最喜歡的就是人類的皮肉。”

所以西方童話故事裡的美人魚救王子純粹扯淡，那王子大機率會落水就是被人魚的聲音蠱惑，掉進水裡也只剩下被吃掉的命運。

那白人保鏢聽出了一身冷汗，抬頭乍見葉瀾那張比人魚還要精緻上幾分的臉龐，又想到剛剛她臨危不懼的表現，一時竟是畏懼地退後幾步，恭恭敬敬又給她鞠了一躬。

“謝謝，之前是我們太愚蠢了。”

包括他們的老闆約瑟夫，被蠱惑得一心只想抱得美人歸，最後命喪妖物之手。

蕭雲霆跟約瑟夫家族有業務往來，所以答應跟他們的人再見一面。

“跟你很熟嗎？”

葉瀾突然偏頭問了他一句。

蕭雲霆頓了頓，知道她是指約瑟夫跟自己的交情，於是簡單回了句，“還好。”

聽上去無可無不可，似乎無足輕重。

但葉瀾卻知道以他的性格，能給出這種答案的，必然交情或者利益上有重要聯絡的。

所以思忖兩秒後，她走進房間裡，來到約瑟夫的屍首前，彎腰掀開了蓋在他身上的黑色西裝，露出那張被啃了半邊脖子的臉。

“葉小姐，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