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城裡人家養雞就很少了,倒不是他們城裡人不知道怎麼養雞,而是客觀條件不允許。一般住樓房來說就不用說了,那壓根兒沒有地方。而他們這樣的大院兒也是如此,雖說倒是能養雞。但是你總歸不能給散放,不然這雞粑粑弄得到處都是,不僅破壞環境,還讓鄰居們反感。而且髒亂差的情況下如果破壞了大院的集體榮譽,那麼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當然,也可以在自家門口自己圈一個小籬笆養著,但是院子是大家的。就算要養雞也只能在自家門口圈很小的一塊地方,雞也施展不開,總關著要是不下蛋那麼就得不償失了。而且但凡是養雞,少不得要被周圍的鄰居“盯上”,到時候你家換一個我家換一個的,麻煩也是不少。所以他們四合院雖然比樓房的客觀條件強上了不少,但是大家也不怎麼樂意搞這個。當然,他們院子還有更多的一個客觀原因,有一個小毛賊。這一時不留神要是被他偷了,那麼真是白乾活。莊老蔫兒正是想到這個,他說:“這金來就是個三隻手,咱們要是養雞,被他偷了蛋怎麼辦?你還能打上門?他家到時候一哭一鬧的死皮賴臉的。竟是惹的自己生氣了。”趙桂花:“我知道,不過我跟老大媳婦兒都在家呢,我們兩個人還盯不住毛賊三兄弟?那我們也太廢物了吧?再說我養雞是為了小兒媳婦兒要進補,誰要是跟我換,我也是有藉口不換的。等她生了孩子出了月子,我也就不養了。”趙桂花低聲:“我也知道養雞麻煩,但是這肉蛋奶最補,咱們買肉是有數兒的,牛奶壓根找不到這樣的門路。也只能靠雞蛋來給孕婦增加營養了。”這要是擱了十年後,他們還能定個牛奶羊奶的給明美補一下,但是現在壓根沒有啊。這樣的渠道基本都是供應老幹部。一般普通幹部家庭都夠嗆的。莊老蔫兒:“你說這個倒是也對。”趙桂花:“就是啊,老大媳婦兒懷虎頭那會兒,咱們還能去菜市場還有鴿子市兒買東西呢。那個時候隔三差五也能給她補上蛋。後來生小燕子的時候緊張了一點,但是也是能買到的,可不像是現在這樣定量。現在同樣都是兒媳婦兒,老大媳婦兒都能得到的待遇,老三媳婦兒我不給安排上?老三媳婦兒是新嫁進來的什麼也不知道,但是老三可不是不知道。我就不想讓孩子覺得差距太大,再說總歸是咱們家的孩子,你說對吧?”莊老蔫兒:“那聽你的。”趙桂花:“行,我最近尋摸著,你當著能立刻下蛋的老母雞好尋摸啊,那也且不好找呢。”莊老蔫兒點頭,很是認可。現在不管是買什麼,什麼物資都緊張,就說這個縫紉機票,他們是尋摸了多長時間了,可是就是沒找到。當然去黑市兒找票販子肯定成,但是那種地兒也不是能常去的。“這些事兒,你拿主意吧。”趙桂花:“當然是我拿主意。不然還能是誰。”她翻個身,說:“你往那邊點,這歲數大了,睡點熱炕真舒服。”“那你睡炕頭兒。”趙桂花嘴角抽了一下,說:“這天一天比一天暖和了,你讓我睡炕頭,大冬天的時候你咋不讓我睡炕頭?你可真是怕熱不死我。”莊老蔫兒無辜的很:“這不是你剛才說你要睡炕頭……”趙桂花:“今天冷。”莊老蔫兒:“行行,哪裡啥時候想睡你就睡,我都聽你的還不成?”趙桂花笑了出來:“算你有良心。”她說:“之前不是說要給你做一件的確良?我做好了,明天買了釦子就能縫上了。”莊老蔫兒:“啊,這麼快,這,這啥樣的啊……”他從小到大,穿新衣服的機會就不多。舊社會窮,等來到了新社會,過上了安穩的日子,這孩子一個個的都長著,當父母的哪裡捨得全都花在自己身上,他和老伴兒都是幾年才會做一件兒的。因為小兒子結婚是冬天,他上次做新衣服還是個厚的,這夏天的半袖兒可是四五年沒做新的了。他說:“老伴兒你對我真好。”趙桂花:“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兒女也有自己的兒女,他們的心思也不能都放在咱們身上,咱們才是互相扶持的。”其實就說上輩子吧,雖然她的兩個兒子鬧得有點不高興。但是面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