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已經語無倫次。
「她信你?我在的時候她都不敢放直板。」
男人用冰冷得彷彿從千年寒冰池裡撈出來的嗓音,淡道——
「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第29章 我是誰
有那麼兩秒,整個醫務室裡那安靜的好比淡季(?)的墳場。
那個叫k的人僵住不動了,有幸親臨大佬發火現場,對於對方親切詢問「你算個什麼東西」他甚至沒辦法反駁……
畢竟除了他理虧之外,在單崇面前,他確實算不上是個什麼東西。
不過人家也沒給他辯解的機會。
男人說完便不再理他,轉身向著床邊去了,來到小姑娘面前,上下飛快掃了她一圈確認情況——
還行,雖然頭髮有點兒亂,但是面色紅潤。
一雙圓眼烏潤潤的。
就是唇瓣輕張,看著有點兒傻。
他差點以為自己過來是收屍的。
一秒判斷出人沒事,他的脾氣就上來了,有點兒粗暴地將那把問人家借來的輪椅一把拎過來,扔衛枝面前,問:「摔哪了?這個用不用?」
衛枝有點傻眼。
她都沒反應過來呢,就眼巴巴望著面前突然出現的眼鏡布大佬——
他的聲音太耳熟。
尤其是罵人的時候。
等對方失去耐心,「嘖」了一聲伸手抓住她右腳的腳踝,準備親自檢查她到底摔哪了……那大手一握還沒來得及鼓起勇氣脫下來的雪鞋,痛感讓衛枝回過神來。
她「哎」地痛呼一聲,整個人條件反射地往後縮。
單崇立刻放開她:「摔著腳了?」
此時,男人一隻手撐在病床邊緣,稍稍往下壓低了身子湊近她……衛枝死死地盯著那近在咫尺的高挺鼻樑,以及上面的那顆痣。
開口說話時,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得可怕:「你是……誰啊?」
她慢吞吞地開口,哪怕其實心裡已經有了點逼數——
但是那點兒逼數涉及的真相著實過於驚人,她下意識地就想迴避這個猜想。
而令人絕望的是,眼前的男人聞言,微微挑眉,安靜地看著她……那表情,無論他想表達什麼,大概都不會是「正義路人」這麼一個令人安心的答案。
顫顫悠悠舉起手,隔著空氣,她用手虛晃一下,遮蓋住她實現範圍內男人的下半張臉……
微微眯起眼,伴隨著白皙的手掌隔空遠遠滴遮住他的唇,他的鼻,再逐漸上移,直到露出一雙眼——
那雙沉默時,擁有盛氣凌人氣勢的深色瞳眸。
「知道了?」
他沉聲問。
「我是誰?」
………………………………………………你是我祖宗。
衛枝哆嗦了下,放下手,雙手挪著屁股往後蹭了蹭,恨不得像只鴕鳥似的把自己的腦袋邁進枕頭裡……
眼鏡布大佬就是師父——
她曾經把他當陌生人一臉嬌羞地要微信。
她曾經當著他的面播放他的比賽影片並大放厥詞「大佬滑的好滑的妙大佬帥的呱呱叫我為大佬來崇禮」。
她曾經糾結白月光還是硃砂痣其實都他媽是蚊子血。
她,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衛枝一陣窒息。
恨不得當場昏過去她就不用面對眼下令人崩潰的一切。
然而沒等她找到一條合適的牆縫把自己塞進去到用電鑽都摳不下來,站在床邊的人已經眼疾手快一把捉住她一邊腳的腳踝,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大力氣,直接將眼看著就要爬開的她直接拖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