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聯想到自己的身世,也難過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裡,村裡把大隊部騰出來,佈置成靈堂。生產隊召集隊員們開會研究,選出了臨時委員會,由臨時委員會負責靈堂的佈置管理,負責組織村裡的悼念活動。因為在於為北京被抓過,上級要求生產隊裡監督於為改造,儘管這樣,但生產隊長對上級“陽奉陰違”,有些失職,社員們更不理這個碴,村裡又沒有幾個識字的人,所以於為也被社員們選入了委員會。為悼念主席,本來準備按村裡的風俗披孝帕,但還沒有實施,就被公社派來指導工作的幹部知道了,披孝帕可是舊社會傳下來的東西,這還了得,公社派來指導工作的幹部知道後,及時阻止了,說這是封建道德,改成了人人在胸前佩戴白紙花,儘管社員們覺得戴紙花似乎不夠真誠,但因為是上級指示,也無可奈何,避免了一場可能的“政治風波”。
按照公社革委指示,為表現貧下中農悼念毛主席的真誠,每個生產隊都要寫一篇悼念的文章上報公社,這是政治任務。於為高中畢業,目前在村裡算是大知識分子了,自然,這個光榮的任務落在了他的身上。於為滿懷感情,用了兩天時間,寫出了一篇《敬愛的毛主席,巴顏人民永遠懷念您》,恭恭敬敬謄寫後交隊長上報公社。
主席逝世後,於為因為被選入臨時委員會,所以經常在靈堂組織活動。這天於為正在靈堂工作,突然來了三個人,其中兩個穿白色公安制服公安人員,另一個於為認識,是公社的知青辦幹部。
三人一直走到於為面前,一個公安問了句:“你就是天津來的知青於為?”
“是,有什麼事?”於為問。
“我們找你去核實點事,到公社你就知道了。”公安回答。
於為說自己要回去帶點錢再走,但公安卻說不用了,於為沒法,只得上路。
村裡不通公路,要走了十多里才到公社,一路上四人誰也不說話,於為心裡七上八下,以為是要清算自己在北京的被抓的事,見三人態度冷冰冰的,於為也懶得主動開口。
到公社後,知青辦幹部就告別了。兩個公安把於為帶到人保組一間昏暗的小屋內,叫於為在一張矮凳上坐下,兩個公安到一張辦公桌後坐下,一個公安從抽屜中拿出紙和筆準備好,另外一個開始向於為問話。
“姓名”,公安問。
“於為”,於為在北京已經有了經驗,一看公安的架勢,知道對方是在詢問自己,於是很配合地作了回答。
“民族”
“漢族”
於為按部就班地一問一答,配合公安走完了確定自己身份的過場。
公安接著問:“《敬愛的毛主席,巴顏人民永遠懷念您》是你寫的?”
於為遲疑了一下回答:“是,是我寫的,有什麼問題嗎?”
問話的公安從抽屜中拿出幾張紙,揚了揚,示意於為到辦公桌前。於為走過去,公安把哪幾張紙推到於為面前說:“看清楚一點,是不是你親手寫的。”
“是,是我寫的”,於為很敷衍地看了一眼,發現正是自己寫的哪篇《敬愛的毛主席,巴顏人民永遠懷念您》後,很乾脆地回答。
“我叫你看清楚一點再說,一頁一頁的看,這是不是你的筆跡,是不是你親手寫的!”公安突然放高音量,於為嚇了一跳。
聽到公安的話後,於為知道一定是這篇文章出了什麼問題,但在心裡很快的回想了一下後,又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於為按公安的要求把每一頁都翻開來看了一下,確認這就是自己親自構思,親筆謄寫的那份《敬愛的毛主席,巴顏人民永遠懷念您》。確認的確是自己寫的後,於為說:“這篇文章是我寫的,筆跡也是我的”。
公安聽說後不再說什麼,示意於為回小凳上坐下後說道:“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