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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榻上猛地坐起,&ldo;丁&rdo;的一聲銀簪跌落,鬆散了的髮髻頓時如瀑滑落,在陽光下有一瞬間明麗得絢目。
雖有著十日之約,來到韓府後,韓天遙並不曾拘束她,一切飲食穿著俱由著她的性子來,只是不肯容她過量飲酒,再則暗叫小瓏兒提醒過,韓府由韓夫人執掌,向來門庭整肅,穿得太過邋遢傳出去反易惹人疑心,故而她近來穿得雖然清素,倒還整潔。
又因過得舒適,十日後她無需再依那天賭約聽韓天遙安排,依然安安穩穩住在那所有花有糙有綠樹有陽光的寬敞大院子裡。
一身武藝,滿腹才情,在飲食生活方面似乎發揮不了太大作用。洗衣做飯繡花織布打掃屋宇什麼的,她一樣都不會。
離了這裡她不但沒了美酒佳餚,也會沒了韓天遙鬥氣,沒了小瓏兒相伴,連狸花貓都很可能因為沒魚吃而棄她而去,好像的確孤單了點。
其實她並不喜歡滿身邋遢倒臥路邊,只有惡棍無賴的擾,連個扶她的人都沒有。
除了被送到韓夫人那裡的白貓常會跑來和狸花貓打架,她並沒什麼好操心的。每天把韓天遙嘲笑貶損幾句,她心頭漸漸也不再那般空蕩蕩,那積了兩年的酒癮竟在不知不覺間戒了大半。
曾經的至親如今和她住在同一座城池,雖不能相見,卻能知曉他們活得不錯。十一彷彿比從前要安心許多,便覺得就這樣生活下去似乎也不賴。
可濟王來了,濟王來了……
☆、簾霧心素影(四)
其實細想也不奇怪,韓家久別朝堂,雖有舊年根基,立足不難,但想要抗衡繼而對付當朝宰執,僅憑一人之力無異於痴人說夢。
宋與泓雖未立儲,卻是唯一皇子,未來楚帝的不二人選,正是朝中最可能扳倒施銘遠之人,若他一心招攬,韓天遙跟他越走越親近也是意料中事郎。
十一聽得宋與泓喝醉,且就在幾重院落之外,也似喝醉般一陣頭疼。她揉著腦袋問:&ldo;你灌他酒了?&rdo;
韓天遙伸出手來,將她一頭烏髮拂到腦後,用微帶繭意的暖暖指尖替她按。壓著太陽穴,輕笑道:&ldo;我又沒瘋,為何灌他酒?&rdo;
十一道:&ldo;他喝醉後容易胡說八道,所以平時不大喝酒,也很少喝醉。&rdo;
韓天遙沉默片刻,說道:&ldo;今日見駕,皇上、皇后提到了朝顏郡主。皇后還賜了濟王一支水晶蓮花,那意思似乎想讓他送給濟王妃。鉲&rdo;
十一垂頭,&ldo;哦……&rdo;
韓天遙低眸瞧著她神情,&ldo;聽皇上、皇后口吻,似乎很記掛朝顏郡主。皇后倒還罷了,皇上精神委實不大好。&rdo;
十一低低一嘆,&ldo;皇上身體素來不大好。平時在後宮走動,常令小太監背著兩面小屏風,一個寫著&l;少喝酒,怕吐&r;,另一個寫著&l;少食生冷,怕痛&r;,一則提醒自己,二則也令妃子們留心,絕不飲酒,也不沾生冷食物。你這麼說,多半這兩年並未好轉。&rdo;
韓天遙瞅她,&ldo;你其實也記掛著他們。&rdo;
十一道:&ldo;好歹養我一場。&rdo;
那聲音卻已無限蕭索,如此刻的秋風卷著枯黃的落葉輕輕旋在庭前。
韓天遙拈開吹落到她髮際的一枚落葉,低聲問:&ldo;那麼……濟王呢?他好像更記掛你。醉了就在罵死丫頭,沒良心的渾帳東西,別讓他找到,不然揭了你的皮……&rdo;
死丫頭,沒良心&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