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爾迪一直是這酒桌上最安靜的一個,和之前一樣,只是睜大著那雙濃墨重彩的大眼睛靜靜的看著酒桌上的每一個人,這個時候聽見鐵鞭王這樣對她說,她立刻笑了笑,說道:“父王的話,女兒當然是要聽的。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父王讓女人跟她們好好相處,女兒願意,可人家未必願意啊。”
“哦?”
鐵鞭王挑起眉毛,用眼角看了我們幾個一眼,然後再掉轉頭去對著裴元修和邪侯奇:“怎麼?這個地方,還有人不歡迎我家葛爾迪的?”
果然,要說正事了。
鐵鞭王從勝京到京城,就是為了跟裴元修勢壓,關於江南賦稅那一塊,如果不能立刻提供給勝京,那麼要透過什麼其他的方式來支付,或者裴元修應該是用了一些手段拖延一陣子,我想,今天晚上還能坐下來喝酒,證明他們白天應該是勉強談妥了。
那麼這場酒宴,鐵鞭王就要管一管這些小事了。
我抓緊時間又夾了一塊肉塞進嘴裡,畢竟不知道呆會兒會不會吵起來,萬一真的吵起來,這一桌菜餚就都不能吃了。
鐵鞭王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到了桌上,“砰”地一聲,酒水四濺,他沉聲道:“莫非還有人敢欺負我鐵鞭王的女兒?!”
他這話的口氣,就是要翻臉的意思,葛爾迪眨了眨眼睛,看向了她對面的韓若詩,一對上她的目光,韓若詩的眼神也冷了下來,而一直站在她身後的小蓮立刻就衝動的想要說話,倒是被韓若詩一把攔住,她微微一笑,說道:“大王,何必衝動呢?誰能欺負你的女兒,她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哦?”
鐵鞭王挑了挑眉毛:“看來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的。”說著,他掉頭向了裴元修:“裴公子,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我的葛爾迪,到底是欺負了人,還是被人欺負了?”
這一下,裴元修才慢條斯理的將手中的杯子放下,說道:“大王不必著急,這件事,我一直在查。”
說著,他就不慌不忙的把那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只是,他並沒有提事情是發生在臨水佛塔旁的。
我抬頭看著他,不動聲色的聽他說完,鐵鞭王的眉頭也慢慢的皺了起來,說道:“這麼說,是有人要誣陷我的葛爾迪?”
一聽這話,小蓮立刻說道:“誰要誣陷她了?明明就是有人要謀害我家小姐!”
“謀害?”
鐵鞭王冷看著裴元修:“怎麼?你這地方,原來不是繁花盛景,刀山火海啊?居然還有謀害人的?”
說完,他又看向葛爾迪:“女兒,你受傷了嗎?若是受傷了,就告訴父王,不管你離開勝京多遠,離開多久,你永遠都是父王的女兒,父王是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聽到他這樣幾乎“顛倒黑白”的話,韓若詩和小蓮氣得臉都歪了,那個小蓮索性說道:“分明是她要謀害我家小姐!”
“砰!”
一聲巨響,鐵鞭王用力的一掌拍在桌上,頓時桌上的菜碟都蹦了起來,連他的酒杯都倒了,周圍侍奉的那些宮女太監也都嚇了一大跳。
“誰家的狗沒拴住,在本王面前亂叫!一次本王不理會,兩次本王難道還打不得嗎?!”
這位鐵鞭王,也是曾經馳騁草原的八大天王之一,雖然老了,凡事都交給兒子女兒去做,可到底虎威猶在,這一巴掌,拍得整個桌子都晃動了起來,而那一句話,也說得氣勢逼人,小蓮嚇得一下子閉緊了嘴。
直到這個時候,裴元修才慢慢的說道:“大王息怒。”
“息怒?”
“大王生氣是應該的,但要跟這麼一個小東西生氣,就辱沒了鐵鞭王的威名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