啜若敗,將從此一蹶不振。”
又嚷道:“有感覺哩!勿以為我是入睡,千萬不要喚醒我,讓小弟天然覺醒。”
符太嘆道:“我們這張懂走路的人肉榻子,鷹爺滿意嗎?”
龍鷹記起仆倒在灼熱沙子上,那一刻的無助、擔憂和焦慮。
平常之時,他罕有想到死亡,至乎避免去想,但在那一刻,死亡卻成為他心神聚焦之處,並首次想到死亡後諸般可能性。若給熱死或凍死,失去魔氣的他,仍能否死而復生?
他絕不願死,等著他去做的事太多了,還有嬌妻愛兒。
但當時確非常難熬。
身體的疲勞粉碎了他求生的鬥志,精神上得而復失的沮喪更難以忍受,一死了之是最直截了當的解決方法。
事後回想,當時他正處於瀕死的狀態,模模糊糊的,沒有時空分野,諸念叢生,似是開端,又像走至末路。
就在他快失守的剎那,符太和宇文朔將他扶起來,也將他的神魂從虛無處硬扯回來,方曉得整張臉埋在沙內,死不去代表魔種仍沒捨棄他。
忽然間,連沙漠的荒涼也變得不一樣。
聽著兩人討論未來形勢,開始時聽得津津入味,可是不到片刻,須花很大的努力,才能沒魂遊往別處,聲音變得遙遠和不切合心內的現實。
來自深心裡的某股力量,正召喚他,著他去相會。
那絕對與魔種無關,那股力量召喚的正是他的魔種,來自無限遠處的無限遠處,不受現實的時空阻隔。
剛向兩人“道別”,下一刻他見到了仙子。
龍鷹天然醒覺。
首先活躍的是鼻子,填滿鼻端的氣息、氣味說話了,描繪了他記憶深處的草原、河流和樹木,也勾起對荒山小谷的思念。
不論他到哪裡去,荒山小谷內那間他曾度過生命裡最平靜時光的小石屋,總是伴隨著他。
我的娘!竟到了綠洲來,此半醒之夢,究竟花了多少時光?為何在他卻是光陰苦短,比閃電更迅速?
再感覺著躺臥其上的羊皮,所蓋被鋪,營賬的氣味,那種與沙漠令人煩厭、沉重,甚至絕望截然相反的感覺,仿如由十八層地獄升上仙境,強烈處,非親身體會,怎都形容不了。
龍鷹猛地坐起來。
睜眼。
寬敞的帳內,獨他一人。
外面傳來兄弟們的笑語聲,還有飯香。
足音傳來,龍鷹不用猜也曉得是符太,這才記起,失掉的靈覺,已歸原主。心裡流過激動的情緒,並警惕自己,陰極陽生,又或陽極陰生的特異本領,絕不可隨便用。儘管不得不用,亦不可連續兩次。
符太揭帳而入,與他打個照面,現出一個發自真心的笑容和喜色,道:“終醒來哩!還說不是睡覺。”
說時移到他身前,坐下,細審他容色,問道:“如何?”
龍鷹深吸一口氣,道:“執回魔種哩!”
符太道:“早告訴你了,怎可能這麼容易被廢,否則就不配被稱為魔種。”
又道:“你就逍遙快活,坐轎子過沙漠,我和宇文朔就那麼架著你,走足兩天一夜,來到突紇利泊。你又多睡一夜半天,現在太陽快下山了。一天你未醒來,我們除了到湖裡戲水,根本無事可為。”
龍鷹聽得自己睡了這麼久,自然而然伸腰、舉手,活動筋骨。問道:“老管怎樣了?”
符太欣然道:“昨天黃昏已可自行下湖洗澡。這裡食好住好,人也快點復元。大夥兒在等你的指示呢。”
龍鷹道:“還有什麼好想的,明天立即動身,殺往後套去。”
符太笑道:“就等你這句話。不過延誤了這麼多天,對我們有害無利。”
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