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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部分

朱見福既驚且疑:“那您是要去……?”

林謹容緩緩道:“我到大門口去跪著。什麼時候老爺原諒了我,我什麼時候起來。”

“(⊙o⊙)啊!”朱見福後悔了,他幹嘛要多那句嘴啊?這事兒可堅決不能發生。林謹容這一跪,看笑話的何止是陸家人?只怕整個平洲人都要看笑話了。而最後這賬還不是算到他頭上?他立刻攔住林謹容:“二奶奶,求您了!您可千萬別!老爺這會兒只是在氣頭上,過後就好了。”

林謹容平靜地道:“不幹老爺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去贖罪!”一邊說,一邊繞開了朱見福,徑直往前走。

怎麼倒把他自己給套進去了?朱見福悔得腸子都青了,他不能伸手去拉林謹容,而此刻旁邊又沒有丫頭婆子,誰也不能幫他的忙。他使勁跺了跺腳,低聲哀求:“二奶奶,小的本是好意與您說,還求您千萬高抬貴手給小的留條活路。”

林謹容挑眉道:“朱管事這話我聽不懂。你把實情說給我聽,我很感激,都記在心上了,且容日後再報。老爺讓我去跪祠堂,無非就是我錯了,顧著我的臉面讓我悄悄兒去跪。可我捨不得我兒子,為了表示悔改,為了表示誠心,以求得老爺早日原諒,我自己願意去跪大門口。”一句話,她自己不要臉面,不關他的事。

這不是逼陸建新,是赤/裸/裸地逼迫他這個下人啊。朱見福使勁作揖,低聲下氣地道:“二奶奶,求求您,您請稍微等等,小的這就去請老太太和大太太,親家太太過來,總有法子的是不是?好歹是一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二爺已然同老爺扛上了,您再這樣硬來,沒個轉圜的,怎麼辦好?這可不是好法子!”

林謹容垂著眼輕聲道:“我可不是硬來,我是真心認錯求諒解。”

“是,是。您千萬等著。”千錯萬錯都是下人的錯。朱見福擦了一把冷汗,飛快奔去榮景居找人,半途還恐林謹容會改變主意真跑去大門口跪著,先安排了人去通知春芽、芳竹過來勸人攔人,也狡詐地通知了豆兒收拾毅郎的東西預備應付陸建新。

林謹容見朱見福去得遠了,曉得他再不敢耍花樣,自會替她周圓想法子請動老太太等人,遂安心地撣了撣衣裙,走到院門前,鎮定地朝著裡頭看去。就算是隔著暮色,就算是隔著幾重門,她也能清晰地看到陸緘挺直的背影,還能聽見陸緘雖然充滿了憤怒激動,卻始終不快不慢,不高不低的聲音在裡頭回蕩。

他一定是比她更憤怒,更激動。林謹容雖然沒有看到陸緘的正臉,也沒聽清楚他在說些什麼,但她就是知道,陸緘一定非常非常的憤怒,怒火可以燒得死人,也可以想象得到,此時陸建新是何等的生氣憤怒。而她其實並不害怕,就算是陸建新這次一定不肯鬆手,非得把毅郎帶走了,也不能把毅郎留得太長久,大難當前,無論如何,她是一定要提前把毅郎送走的。

只是這個時候,因著她做下的事情,陸緘在竭盡全力地護著她和這個小家,她理當與他共進退。林謹容踏著暮色,一步一步朝著裡頭走去。

陸建新多年的養氣功夫快要破了,平日沉默寡言的人一旦發起脾氣來會是一件讓人發瘋抓狂的事情。陸緘還保持著理智,沒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但已經引經據典,從前朝說到了現在,從諸先生家說到了陸家,又從陸老太爺說到了陸建中,每一句話都試圖證明林謹容沒有做錯,這是深明大義,應得嘉獎而非懲罰,是他狹隘,不近人情,目光短淺,裝模作樣。

“你怎麼不說我覬覦她的妝奩?!”陸建新終於忍不住推翻了鶴膝桌,額頭上爆起的青筋就連肥肉也遮不住。

陸緘反倒停住了滔滔不絕的勢頭,微微側開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