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成了親以後林謹容能夠放開些,誰知陸緘也是個拘泥於形式的。吳襄看看陸緘,又看看林謹容,哂然一笑,不再言語。
陸緘被他這不明意味的笑給笑得多了幾分說不出的懊惱--這不同於從前吳襄和他叫板比較高低,那時他可以毫不示弱地反推回去,此番卻是雖覺著憋悶,卻又無從說起。
雖然誰也沒說什麼,但吳亨覺著氣氛有些不太對勁,便堆滿了笑容,道,“陸二哥,我正好有件事要請教諸先生。還請你幫我問問。”
林謹容忙起身道,“敏行你領他們到後院去坐著慢慢說,我去廚下看看,讓人安排點吃食茶水上來。”
陸緘正要叮囑她兩句,就聽吳襄道,“天氣熱,也都是吃了午飯才出來的,四妹妹你不必多用心,讓人去五丈樓送點素酒果子過來即可。”
林謹容應了,到得廚房,命芳竹安排人去五丈樓買酒食,又特意吩咐讓多送兩桌,好請外頭做活的匠人吃喝。自家領了桂圓,親手清洗茶具,準備點茶待客。
剛把茶具備齊,就見吳襄走過來站在門口道,“四妹妹,借一步說話。”
桂圓詫異之極,立即看向林謹容,林謹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桂圓便乖巧地退到一旁,垂著頭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林謹容朝廚房外走,“吳二哥,這廚房裡地兒狹窄,煙熏火燎的,不妨在外面說罷。”
吳襄又豈能不懂她如此舉動究竟是何意?不由失笑,“我又不是外人,這樣的小心……”
林謹容正色道,“該避的嫌還是要避的。”
吳襄便收了笑容,跟她出去在路旁的樹蔭下站定了,先朝她作了一揖,道,“四妹妹,我很後悔當初沒有聽你的勸告。”
林謹容曉得他是指去京城應試那件事,便道,“過去了的事情,二哥莫要放在心上,只當做是一次磨練罷。”她口裡如此說,心裡卻有些怪怪的,當初吳襄從京中回來,所有人都以為他會收斂改正,他卻照舊的我行我素,絲毫不放在心上。今日他怎地倒還向她道起謝來了?真是稀奇。
“是啊。”吳襄心不在焉地點點頭,躊躇片刻,生怕會反悔似的飛快道,“四妹妹,對不住,我不小心看了你給楊茉寫的信。”
果然不出她所料,他能莫名其妙地跑到林世全的鋪子裡去說那事兒,就該是偷看了那信。可那信她封得嚴嚴實實,又怎會是不小心就能解釋得清楚的?林謹容相信自己此刻的表情絕對不好看,“吳二哥為何如此不小心?”
吳襄瞟了她一眼,有些難為情地摸了摸頭,嘴唇翕動許久,卻什麼都沒說出來。林謹容也不催他,就安靜地等他回答,良久,吳襄方道,“我……真是不小心,不是有意的。”突的,他又朝她一揖到底,“對不起,四妹妹。”
他這一揖作得真心實意,毫不作偽。林謹容難得看到他如此行為,沉默了片刻,終是道,“算了。吳二哥不會不知這非是君子所為。你倘若不說,也不會有人知曉,既然說了,便該是真心實意的後悔,想來日後也不會再犯。可否和我說說原因?”
吳襄垂著眼想了許久,終是道,“一個謊言需要許多謊言來善後,我不想再瞎編了,卻也不想說出來,還請你不要和我計較。但你記著,我不是有意的,也不是要害你,只是沒想到。”
林謹容不置可否,卻是更想知道他究竟做了什麼,需要拆她的信來善後。
吳襄抬眼看著她,表情多了幾分凝重,“我本想一直瞞下去,但看了你的信後,還是決定不瞞了,你為何要讓楊茉幫你弄戶籍?”
林謹容道,“林三哥沒和你說麼?為了他們兄妹二人。林三哥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