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來搶肉吃呢,呂氏飛快掃了林謹容一眼,迅速垂下眼瞼,宋氏卻是半點不訝異,立刻就站了起來,笑吟吟地迎了出去,“大嫂,今日刮的什麼風,把您給刮過來了?”
林玉珍今日是精心裝扮過後,戴著白玉牡丹冠,穿絳紫色的褙子,金泥牡丹紋領抹,配黃色百褶裙,顯得精神頭十足,進門就先打量了林謹容一番,然後皮笑肉不笑地與宋氏打招呼,“我家阿容大清早的就過來,你也不放她去歇歇。”
宋氏掩口笑道,“看把大嫂心疼得,到底是姑侄,我留她吃飯,給她做好吃的呢。我們在商量分工呢,正好的,大嫂你替阿容拿一下主意。我說讓她來管採買,這樣很快就能把家裡上上下下的事兒和人都給摸清楚了,又練本事和眼力,可她不肯。”
林玉珍頓時怦然心動,“為何不肯?”這話是問林謹容的,她回到家裡這些年,不是不想把長媳的派頭拿出來,重新把家掌起來,奈何陸老太爺始終不發話,二房也防得緊,她也不願意掉份去求誰,索性把宋氏婆媳當作幹活的丫頭婆子看。可是此刻,一旦聽說可以把權力重新握在手裡,她就捨不得了。
宋氏眼裡的笑意越發濃厚,“看吧,阿容,就連你姑母都問你為何不肯?”
林謹容笑道,“我年輕,沒經過事,壓不住,不敢應允。”
林玉珍皺了眉頭道,“什麼壓不住?誰是一開始就會的?不都是學的?”林謹容掌著,就相當於是她掌著,又怎會壓不住?誰敢不聽話,她就統統給撤了,看誰還敢叫板?
如此的迫不及待,那就拿去罷,保證會畢生難忘。宋氏正要開口,林謹容就搶在她前頭鏗鏘有力地道,“我是絕對不敢受的,姑母不是不知道我幾斤幾兩重,要是鬧出笑話來,那豈不是要叫祖父失望透頂?我還是從頭慢慢學起的好。”
真沒出息!林玉珍急抓火燎的,終是曉得林謹容的脾氣,知道自己要是硬替她把事情定下來,她就能把事兒給鬧黃了,白白給人看笑話,又恨又惱,卻又無計可施的時候,只聽林謹容又道,“二嬸孃還有另一個主意,讓我管庫房和東西呢。”聽了這個,林玉珍又看到了一絲希望,“這也不錯。”還是肥缺,她看不慣這孟家的很久了,這孟家的,就是宋氏的一條狗,給她機會,必然第一個就把這條狗給除了。
宋氏就笑道,“既然都覺著好,那就定了罷。”就要叫孟家的過來叮囑。
“慢著。”林謹容含笑起身,指著一個又白又瘦,眯縫著眼睛,基本不怎麼說話的婆子道,“我記得,這位徐嬤嬤是管針線房的吧?”
那婆子道,“是。”
林謹容就回頭望著宋氏道,“我不才,其他大事兒我也做不了,就先讓我來管這個吧。”徐嬤嬤是陸家的家生子,早年一直伺候老太太,做得一手好針線活,老太太只愛穿她做的裡衣和鞋子,老太爺也只穿她做的鞋。就算是這麼多年過去,無論是在林玉珍手裡,還是在宋氏手裡,這沉默寡言的徐嬤嬤始終屹立不倒。三朝元老,這本就是個人才了。
此言一出,眾人都極其驚訝,就算是徐嬤嬤,也驚訝得很,針線房這邊真是清閒很多,凡事都有她料理,主子們說是管,也不過就是逢年過節,換季時節,過問一下全家上下要做多少套衣服,有多少帳幔鋪墊等物要換,算出要多少錢,把所需的材料買齊,做好以後,再檢查一下是否合適得當,有沒有浪費,一切都有定製,也不用誰來求,和宋氏提出的那兩個位置相比較而言,實在是天和地。
真是出乎意料,宋氏怔了片刻,試探地看著林玉珍,“大嫂,您看這?”
林玉珍氣得沒話說,強忍著怒氣道,“你倒會偷懶,就不怕你祖父失望?”
林謹容道,“祖父只是讓我幫二嬸孃的忙,我這就是在幫。”宋氏能安的什麼好心?把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