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的。沿著湖一直往前走,行半日船,有個很深的洞,扔石頭下去從來聽不到聲響。颳風的時候,可以聽見裡面野獸嘶鳴,特別嚇人。我領你去看,你可爬得上去?”
大紅燈籠輕巧調皮地隨風旋轉著,被燈光襯著的雨絲蒙上了一層晶瑩剔透的紅,陸緘的聲音又溫柔又清亮,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墨香味,林謹容有些恍然地道:“我自然是爬得上去的,可是你怎麼知道?”
陸緘輕笑起來:“我小時候,也和陸綸一樣,大哥、我、陸經、陸綸我們四個曾經偷偷跑出去玩過。沒和家裡人說,回來跪了一天祠堂,捱了祖父的打。我娘哭得……”說到這裡,他驟然停住了,有些悵惘地道:“三嬸孃哭得暈死過去,伺候的小廝被打個半死,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亂跑了。”
既然還能到處亂跑,就應該是他很小時候,沒有被過繼之前的事情了。林謹容沉默片刻,低聲道:“你真的不敢亂跑了麼?我這個不怎麼出門的人都好幾次遇到你在外面亂跑。長壽跟著你只怕也沒少捱罵吧?”
陸緘把臉埋在她的肩窩處低聲笑起來:“我不是亂跑,我去哪裡家裡人都是知道的。長壽麼,他是祖父給我的,母親多少得留點餘地,並不會太過為難他。阿容……”他把她轉過來面對著他,眼睛亮亮的,“我不在家,別和人吵架。家裡的事情可以多問問祖母,她是最公允的。”
林謹容點了點頭。
第183章 杏花
清晨的赤水湖,煙波飄渺,朝陽照在其上,四處碎金跳動。岸邊的楊柳還未全數展開葉芽,嫩綠得招人疼愛。
一艘烏蓬小船慢悠悠地離開小小的碼頭,朝著湖心駛去。漁公是個健壯的中年漢子,一邊撐船,一邊問陸緘:“陸二少爺,今日是要順著河道往下游麼?”
陸緘笑道:“是,出了湖就順著河道往下,我們想去看看那個大洞。”又回頭同林謹容道:“阿容,取了面幕吧,這湖上也沒什麼人,不礙事。”
漁婆坐在一旁揀薺菜,笑道:“如今正是農忙之時,又是大清早的,這湖上沒什麼閒人,奶奶儘可以舒坦一些的。若是看見有人來了,再避到篷子裡頭去也不遲。”
林謹容便把面幕取下來遞給身後的荔枝。荔枝忙把手裡穩著的食盒等物盡數交給長壽,自己去收拾東西,才剛站起,就晃了一晃,差點沒摔一跤。長壽眼疾手快扶住了,嘟囔道:“姑奶奶,您是沒坐過船吧?”
荔枝漲紅了臉,羞窘萬分。忽聽林謹容道:“我也是平生第一次坐船。怎樣,長壽,你跟著二爺大江南北地去,坐了不少船吧?”
長壽眉飛色舞地道:“那可不是?我們當年順著渚江往南邊去,就整整坐了三天兩夜的船。”說到這裡,忍不住嘆了口氣:“那可不比坐這小船。二爺暈船,真受罪哦。後來坐的船多了,才漸漸習慣了。”
陸緘掃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坐過船有什麼了不起?也值得你這樣顯擺?”長壽這才明白過來,對著荔枝一揖:“姐姐,得罪了。”
荔枝大大方方地還了他一禮,摸索著往後頭坐了,以便林謹容和陸緘好說話。長壽也趕緊跟著往後挪,低聲道:“跟著奶奶就是享福哈,就這麼一句話,奶奶也護著你。二爺就只會管束我。從前對著苗丫是這樣,對你也是這樣。”
荔枝白了他一眼,低聲道:“那就是你的同題了。二爺最是公道不過。”
長壽笑了笑,小聲道:“我是盼著他們一直這樣好的,那我們也有好日子過。日日沾光遊遊山水,吃點好吃的,還不會捱罵,多好呀。”
荔枝沒吱聲。她自然也是盼著他們好的,但她總覺著林謹容有點不對勁,具體的她也說不出來,也許是剛嫁了人還不習慣吧,希望能慢慢好起來。
船頭上,陸緘藉著袖子遮掩,悄悄把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