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還請三太太不要和奴婢們計較。”
陶氏最怵的人就是林老太爺,並不敢放肆,忙起身站定聽訓。龔媽媽見狀趕緊把春芽等人帶了出去,親自把門。
為首那婆子見屋裡沒其他人了,方才道:“老太爺說,姑娘們和少爺們都大了,要臉面,做爹孃的就算是不能給他們掙臉面,卻也不要丟了他們的臉面。特別是姑娘們出嫁以後孃家人的臉面更是要緊,就是脊樑骨,想來這個太太最懂,最有體會,就不用他多說了。”
陶氏頓時面紅耳赤,不敢辯駁,規規矩矩地把人送了出去。坐下細想,一時覺得自己沒錯,林三老爺和黃姨娘就是缺教訓,她既然拿他沒法子,就該讓老太爺好好收拾收拾;一時又覺得不安,好像自己的處理方法的確欠妥。
接著那兩個婆子又去了黃姨娘屋裡,說要傳老太爺的話,面無表情地叫黃姨娘的貼身丫頭棗兒站到一旁去。二話不說,一人抓住黃姨娘的手反剪過去,一人隨意抓了塊帕子塞進驚慌失措的黃姨娘口裡,對著她的臉左右開弓幾個響亮的大耳刮子搧過去,一口唾沫吐上去,冷冷地道:“老太爺說了,姨娘若是再記不得規矩和本分,下次就不只是兩耳光了。”然後把人鬆了,揚長而去。
黃姨娘被打得耳鳴眼花,嚇得六神無主,呆呆站了半晌才被棗兒給晃醒了,臉色又紅又白,眼神渙散地看著棗兒張了張口,卻什麼都沒說出來,身子一軟,眼睛往上一翻就倒在了棗兒身上。
“姨娘,姨娘。”棗兒也顧不得她臉上的唾沫,驚得使勁去掐她的人中,人還未醒,一股騷臭味兒卻撲鼻而來,仔細一瞧,月白色的羅裙顏色漸深,竟是小便失禁了。
這是要出大事了,了不得啦,棗兒忙把黃姨娘放平了躺在地上,就要去尋人幫忙,卻被黃姨娘掙扎著扯住腳,小聲道:“別去……去不得……扶我起來。”再去找人鬧騰一回,下次等待她的可就真不是兩耳光,一口唾沫就能解決的了。想到林老太爺那陰冷鄙夷的目光,她忍不住怕得打了個寒顫。
棗兒見她的臉色難看得緊,兩頰清晰地印出兩個大巴掌印子來,眼看著必然是要腫的,忙扶她起來,讓她在椅子上坐了,又是尋衣物給她換,又是拿冷水浸帕子給她捂臉。折騰了半宿,才算是把她給安置了躺下,小聲道:“姨娘,奴婢去尋老爺過來吧?”
“不。你去把我的事情說給龔媽媽聽。”黃姨娘閉著眼搖了搖頭,只是因為太著急林亦之的婚事,不過偶然一次失誤,她就落到了這個地步。她認命了,她爭不過。不管林三老爺怎麼不喜歡陶氏,陶氏和她的兒女正是水漲船高的時候,林老太爺向著他們。周氏也把錢還了自己,說明周氏也不想得罪陶氏。這個時候,和她海盟山誓的林三老爺又在哪裡?他根本幫不了她。除了林亦之,她一無所有。
棗兒驚訝道:“說給龔媽媽聽?”
黃姨娘費力地點了點頭:“是,越說得慘越好。就說,我……”她的臉上露出一絲羞憤和難堪,“我的裙子溼了。”
棗兒的眼睛睜得越發的大:“這樣?傳出去可怎麼辦?”那日後黃姨娘還有什麼臉面可言?就連五少爺也沒臉面了。
“不會傳出去的。三姑娘和四姑娘要臉。”黃姨娘嘆了口氣,輕聲道:“只有這樣太太才能出了心中的惡氣,才不會和我計較,五少爺的婚事才有好著落。棗兒,我怕了,認命了,雲泥之別啊……”她的臉面,怎麼能和林亦之的比呢?他好了,才有她。
午後,園子裡一片安靜。
秋陽透過榆樹的枝葉灑落下來,在庭院裡照出一片斑駁,偶爾有榆樹葉脫離了枝頭,輕巧地轉上幾個圈,又悄悄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