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陳和張莫就坐在燒烤店外露天的小桌子邊,身側便是幾棵旺盛的小樹苗,從樹幹到樹枝全綁滿了小燈泡,小星星似的閃著亮光。
陳陳就在那團亮光中抬頭對周時憶笑了笑,一雙眸子澄淨透亮。
周時憶心尖像被小貓輕舔了一口, 他腳步微頓,在她頭髮上輕輕揉了一把。
張莫呷著啤酒, 將兩人的小互動全看在眼裡。
周時憶直接在陳陳身邊坐下, 張莫喊老闆添了一套餐具,又拿杯子給他倒啤酒。
周時憶虛遮杯口:&ldo;喝不了,我開車了。&rdo;
張莫突然想起來這茬,動作停下來, 不免有一絲掃興。
&ldo;陪我喝點唄,大不了晚上不走了,反正我那有房間。&rdo;
周時憶沒說話,頓了一秒,看向他身邊的幾個空酒瓶:&ldo;都是你喝的?&rdo;
他唇淡抿著,餘光往陳陳手邊掃了眼,確定她真的沒喝酒,表情才鬆弛一分。
&ldo;你沒事喝那麼多酒做什麼,又不是不清楚自己的酒量?&rdo;
張莫:&ldo;其實也沒……&rdo;
&ldo;孤男寡女的……&rdo;他這句話聲音較低,被周圍幾人的笑聲掩住,聽不分明。
可張莫與他同窗多年,又一直在一起工作,單憑他的口型就能將他的意思猜個分明。
他舉酒瓶的動作一頓,抬頭對上週時憶的眸光。
很認真的表情,每一根頭髮絲裡都散發著老虎護食的氣息。
本身只喝了一瓶,隨手拿上桌喝剩的酒瓶營造裝逼氣氛的張莫:&ldo;……&rdo;
正委屈著,偏偏陳陳又好奇發問:&ldo;張醫生酒量這麼差的嗎?上次在酒吧醉成那樣,難道只喝了一瓶?&rdo;
剛剛還一口一個莫哥,這會周時憶一來立即改口叫張醫生了……
張莫那點涼風習習心情舒爽的小愉悅霎時間消了一半,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都被這兩個人孤立了。
他一抬手,將剩下的小半瓶就哐當倒盡,而後大喊:&ldo;老闆,再來瓶大烏蘇。&rdo;
大烏蘇,啤酒中的戰鬥機,暱稱弄死你們。
張莫心道:讓你們在我眼前暗搓搓地撒狗糧,看我喝完這瓶大烏蘇,再弄死你們!
……
可惜張莫最終也沒機會一展酒魂。
他剛豪情萬丈地喊完,周時憶就淡淡出聲:&ldo;不好意思老闆,酒就不要了。&rdo;
而後,他不動聲色地將盤子裡最後一串烤羊肉拿起來放到陳陳盤子裡,提醒張莫:&ldo;你明天不是要早點過去看7號床的病人嗎?&rdo;
&ldo;啊,差點忘了,不能喝了。&rdo;
張莫遺憾地嘆了口氣,只好繼續吃肉。
手向鐵盤裡一伸,咦?肉呢?
再一抬眼,看見陳陳正舉著串羊肉串啃得正歡。
而一旁,周時憶一手拿著選單,一手捏著根鉛筆,邊打勾,邊時不時問陳陳一句,神情清冷,姿態認真,宛如門診現場。
等選完菜,他把選單遞給張莫:&ldo;看看還有什麼想吃的,自己加。&rdo;
張莫:&ldo;……&rdo;
他現在什麼都不想吃了,只想一腳踹翻眼前這碗狗糧。
吃完宵夜,張莫非常有眼力勁兒地一個人回去了,周時憶結完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