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的花草重要。
段初言突然有點無力,跟這少根筋的大哥說話,還是直白一點好。
“大哥,明諧從小與我親近,你可怨恨過……畢竟,他是你的親生兒子。”
“孩子是孩子,他有自己選擇的自由,就算我們是他父母,也不可能強求他喜歡誰,不喜歡誰啊,七弟,你今天是怎麼了,難道明諧的傷勢有什麼……”傅忻不由緊張起來。
擺了擺手,打消他的疑慮,段初言突然也不知道自己到這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本來心裡有點亂,被他這麼一說,反而消了大半。
他看著眼前的花草,自己養花,只是為了調解心情,但傅忻養花,卻純粹是為了快樂。
“如果,你兒子對你說,他喜歡男人呢?”段初言收回目光,淡淡出聲。
傅忻愣了一下,微微苦笑。“這個問題,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要說老實話,我當然希望他找個好女人結婚,但要是他自己高興,我也不能摁著他的脖子逼他喜歡女人不是?人吶,還是要跟著自己的心走。”
“孩子高興,做父母的也就高興了。”他看著今天明顯有點反常的段初言,臉上現出一些關懷的神色,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
“七弟,這些年,我知道你一直活得很累,爺爺加在你身上的擔子,本來是應該我來承擔的,但是我沒用,”他嘆了口氣。“所以累了你,還有明諧,還好你身邊有明諧,這孩子從小就喜歡你,這樣也好,你不至於孤家寡人的,哎,說起來,也是我跟你嫂子的錯,沒好好上心,結果弄得你現在這個年紀都還沒結婚……”
他本來就不是嘴巴特別伶俐的那種人,平時組織措辭也要想個半天,年輕的時候在老太爺和自己母親面前,有時候緊張得半句話也憋不出來,這時對著段初言,越說越愧疚,卻也越說越流暢了。
段初言有點哭笑不得,也不去打斷他,任傅忻在一邊猶自絮絮叨叨。
他這個人,從小就懶得沾惹麻煩,之所以走到今天,大半也是被逼出來的,而最大的麻煩,莫過於現在還躺在醫院的那個人。
二十六年的孽緣,怎麼是說斷就能斷的,他不是不明白對方的心思,只不過一直在裝糊塗。
那個時候,無法接受,一個疼愛了二十多年的晚輩,對自己說喜歡。
避了三年,以為可以避開,結果一切又回到原點。
傅忻沒心沒肺,但有一句話是說對了。
人要跟著心走。
傅明諧的心,他是知道了。
那麼他自己的呢?
第 18 章
“七爺,電話,是韓大哥。”
車子剛開不久,從聞儀手裡接過電話,韓致遠的聲音自那頭傳過來。
“七爺,傅氏這邊出了點小麻煩。”
“什麼事?”
傅明諧不在,傅氏的一切,都由韓致遠暫時在打理,韓致遠能力到哪裡去,段初言自然一清二楚,索性也就不過問,反正傅明諧死不了,早晚也會回去上班的。
“傅昀把少爺受傷的訊息散佈出去,又加以誇大,導致現在外面風評不太好,傅氏的股票一直在下跌,還有,他請來律師,拿出老太爺的遺囑,說少爺已經快超過一個月不能視事,要求他根據遺囑讓出總裁位置。”
傅昀一向急功近利,但對事情的處理和考慮卻實在不怎麼樣,他會想出這一招,段初言也不奇怪,只是他居然會想起搬出傅老太爺的遺囑,就令段初言有些意外了。
遺囑上面的這條,不是沒有,但是事隔多年,又不重要,很多人早就遺忘了,包括他。
傅忻是沒指望了,在傅明諧甦醒之前,傅氏這個攤子,也只有段初言能收拾。
“七爺,去傅氏嗎?”司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