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按下無形的琴鍵。
“在法國,過得好嗎。”避開不談心中最介意的,她的婚姻,男人若有所思的問。
“還好。”其實一點也不好,打黑工,讀夜校,逃債,喪母。姜莞爾苦澀一笑,避重就輕的回答。
捕捉到她的失意,卻還以為是為得離她而去的某人。仲流年一時心中不悅,沒有接話。
“你呢,後來一定去了美國吧。”姜莞爾記得他們分手時,仲流年已然考完了GRE和TOEFL,正著手選擇學校和申請獎學金。
過得好不好呢,無需再問了吧。現實已經明白的擺在眼前。
他過的很好,比她好很多。
輕輕點頭,男人吸了一口煙,又緩緩吐出霧氣。
“什麼時候開始學會吸菸?”從前的仲流年,對自己總是簡省,菸酒之類的東西,向來不碰。
“有錢以後。”仲流年的回話,似是無意,又像是有心。姜莞爾的心狠狠抽痛一下,終於無法再若無其事的套話。
菜一次上齊,兩人都像是找到了救星般,開始埋首吃飯。其實已是好幾日沒什麼胃口,姜莞爾並不覺得飢餓,但還是做出樣子吃的專心,連頭也不抬。
有點驚訝,仲流年的“老樣子”裡,居然有兩道都是從前她愛吃。上學的時候,他們總吃在食堂,唯有到了週末,仲流年一定會帶她去附近的某個餐館,好好地吃上一頓。
在他能力的範圍內,男生總是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和滿足。姜莞爾心中明白,從不拒絕,默契而甜蜜的接受。
終於吃的撐了。姜莞爾有些怯怯的抬起頭,才發現仲流年只是拿著筷子,卻沒怎麼吃,只是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
那眼神裡,竟有一抹熟悉的溫存。
心中痠痛了一下,姜莞爾忙將頭偏向窗外,有些緊張的說:“雨好像停了。”
男人似乎回過神,一時流露出的感情又掩藏回去。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吃好了嗎,我們走吧。”
吃好了嗎,我們走吧。從前的仲流年也會這樣說,會把眉毛完成恰到好處的弧度,無比溫柔的伸出手來,將她從椅上牽起。
她像個孩子似的,任她幫自己套好外套,繫上釦子,然後攬過自己的腰······
還好是偏著頭的。對著玻璃,姜莞爾無力的想:不然他一定會看到我的眼淚。
似乎感覺氣氛有些曖昧了,仲流年將飯錢放在桌上,撤椅起身,擦著姜莞爾的肩膀走出了飯店。姜莞爾失神的望著那疊花花綠綠的鈔票,也慢慢站了起來。
是它們,讓他和她如今形同陌路?
還是他們之間,本來就有著邁不過的坎,從始至終無法忽視。
走出大門,仲流年車已經開出,停在路邊等她。姜莞爾敲敲車窗,做了個手勢,意思是她自己坐車走。
男人探過身來,將車門推開,然後又回去坐正。一邊發動引擎,一邊淡淡的說:“上車,我送你。”
不願意再重複來時的爭執,姜莞爾直接坐了上去。仲流年眉間舒展了些,輕輕踩下油門。
銀色賓士緩慢融入車流,一路無話。
像是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姜莞爾終於看到了自己所住的小區,忙向仲流年指指說:“我就住這,停車吧。”
這?看著那破舊矮仄的居民樓,仲流年眉毛微皺了一下,心底湧上幾分疑惑。車子停了下來,姜莞爾早就放在門上的手,一下子擰動了把手,跳出車外。
急匆匆想要離開那片無形的低氣壓,莞爾快速走出幾步。
卻又停下。
深吸一口氣,微笑,轉身,用盡量輕快的語氣說:
“謝謝你送我回來。”
“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