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雖小,思維卻是異常敏捷,十五年苦出來的孩子更知情為何物。
她看出俊昇哥哥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便欠身欲退下。
這時祁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又攔了婭楠。
他眼中閃著絲絲愧對之意,道:“這段時日,你就呆在府上,哪兒都不要去。”
婭楠在冷宮中關了十五年,現在終於得以出來,祁王又說出這樣的要求,確實於心不忍。
但考慮到父皇都是隱了他人耳目將她送到了祁王府,想來這京城當中當年參與加害他母親的黨羽還不知道,這個時候祁王不想因婭楠節外生枝。
婭楠倒也不覺得意外,勉強掛上微笑,道:“哥哥的意思,婭楠明白。不光是這些時日,直到哥哥拿到東宮之位之前,我都不會擅自出府,哥哥放心。”
道完這些,婭楠也不再多做停留,徑自退下。
祁王看著那被輕輕關上的房門,眼眸中閃著叫人摸不透的幽涼。
他吹滅了蠟燭,開啟一扇窗,在窗臺上坐下。
仍冬日的寒氣灌滿衣衫,仍如霜的月光撒在身上。
他閉眼凝思,嘆十五年最終未能再見母親一面,未能再親耳聽一聽母親的額聲音。
更怪當初的自己為何沒有再堅持為母親鳴冤,而是選擇了和父皇一樣錯怪母親。
不覺中以淚滿襯。
他暗暗的對自己說“希望一切為時不晚!”
殘月籠罩下的整座京陵城,寒冷又清靜。
不知明日一早,廢后煬氏的死訊是否會傳遍街頭巷尾?
此時齊清兒已經回到了公主府。
公主府上一切如舊,除了竹婉,再無他人知道齊清兒夜訪祁王府的事。
齊清兒回到暖閣之後,只覺渾身疲憊不堪。
從她上了馬車之後,假公子和那個十五六歲少女的背影就揮之不去,粉子二字不斷地在心頭晃著。
她竟無法剋制地去猜想,她進了祁王府,會和祁王做些什麼。
糊塗,深夜他們還能做什麼!
齊清兒緩身挪上了暖榻,撥動著暖榻旁立著的一根燭火。
祁王終究不再是十五年前的祁王了。
她嘆氣滅了蠟燭,翻案才是正事。或許這幾****該再去一趟冷宮,也許祁王的母親不瘋不傻,理智地活著,或許從她口中還能找到更多關於當年舊案的隱情。
想到這兒,齊清兒翻了個身。
無論如何,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她必要養足了精神才行。
揉揉眼,儘量撇開關於祁王的一切,漸漸睡去。
第七十六章,逝者已矣
一夜無夢,齊清兒早上醒來的時候,已日過三竿。
自從前幾日嚴頌給她輸了元氣之後,齊清兒夜裡睡得更安穩些,胸口的劍傷也明顯開始大好。
不再像之前那樣,時不時隱隱作痛。
齊清兒看著斜陽對映下的窗板,大大地生了個懶腰。
“嬅雨姑娘你醒了,還真是能睡。公主身邊的靈兒已經跑來看過好幾趟了。”
這不是靈兒的聲音,齊清兒一個機靈,忙扭頭去看。
床邊倒垂微笑的臉竟是竹婉的,齊清兒連忙起身坐穩,她不是應該在浣衣間的嗎?怎麼會出現在她的房間裡?
看上去,好像已經呆了有一會兒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昨兒晚上。。。。。。”齊清兒說話間,斜著杏眼往門邊瞧了一下。
竹婉很是平祥,邊端著銅盆往齊清兒那邊去,邊道:“昨兒晚上,嬅雨姑娘早早的就睡了,靈兒也只是在外面瞧了一瞧,便走了。”
齊清兒視線落在竹婉身上“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