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蓮娜遞來的邀請函令人震驚。因為歷代的阿芙羅狄都是站在國王那邊,而瑪麗蓮娜那番話簡直將“背叛”兩字寫在臉上。
現任國王陛下雷厲風行,其說一不二的風範頗受微辭,但那並不包括阿芙羅狄家。他對來自阿芙羅狄家族的請求幾乎百依百順,當然這也與瑪麗蓮娜提出的都是些“在王宮舉辦宴會”等要求有關。可陛下對這古老家族的偏愛程度有目共睹。
那為什麼瑪麗蓮娜會在王室如日中天時提出可以合作的意向?
她手裡是否有外人不知道的隱秘?
“′他沒有繼承人。’她是這麼說的?”貝籬問道。
年邁的老人特意拉長腔調,讓說完一句話語的時間多出幾秒。這幾秒既是讓他思考的時間,也是留給格里菲思回憶的時間。
格里菲思回憶起當時瑪麗蓮娜的模樣,認真回答道。“是。”
“你是如何想的?”貝籬又問。
“我不認為她在說謊。”
格里菲思的回答並沒有出乎貝籬意料,同時也無法令貝籬滿意。他的兵器已經老了,被磨損了,變遲鈍了。
格里菲思就像已經摺彎的餐刀,雖然還能切開牛排,卻無法切下主人指定的位置。
對此,貝籬感到一點惋惜。
人類與兵器都是有壽命的,他們不能永遠運轉下去。
“你呢,凱因斯?”
凱因斯靠在柱子的後方,因貝籬的呼喚而略微抬頭。
“貝籬大人,您是否瞭解國王陛下的能力?”
“很遺憾,有關這一點,我知道的與你們並無不同。不可唸誦他的名諱,不可直視他的面容。”
“遠端攻擊的手段也行不通?”
凱因斯指的是無需接近,直接透過遠距離無差別地域性攻擊拿下國王的命。
“這也做不到。”貝籬講述起多年前的事。“……曾經,國王陛下率領大軍進攻古恩瑟威,對方是個非常具有情義的勇士,寧願死戰也不投降。在發現戰事已無法挽回後,他們啟用了殺傷力極大的武器,整個古恩瑟威被夷為平地,除了一人之外無人生還。”
“……”
貝籬的意思很明顯,就是範圍性武器對國王陛下也不管用。
凱因斯沉思一瞬,“聽起來跟不死鳥很相似。”
“具體說說。”
“直覺。”
從範圍性攻擊裡活下來的方法很多,而且當時活下來的只有國王一人。所有描述都是從他口中而來。
也許國王陛下當時已經重傷,靠著神眷者的體質恢復後才回到王都。而表現在眾人眼中,就是他毫髮無損的樣子。
也許他手裡有件傳送符,或者手底下有空間系的神眷者。
也許他本身攜帶防禦性的神器。
也許他能力之一還有不可觸碰。
總而言之,在神眷者世界裡,國王陛下能躲過範圍性攻擊的可能性實在太多。
可凱因斯卻說了最不可能的那個。
不死?
此為神眷者也不可觸及的領域。
但貝籬沒有第一時間反駁掉。他清楚凱因斯的直覺有多麼精準,並且他也清楚神眷者的世界本身就由不可思議組成。
不論是多麼荒唐的猜測都有可能成真。
有意思的一點在於,阿芙羅狄家的族徽正是不死鳥。
“……沒有繼承人……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貝籬低聲呢喃。
繼承人的含義有很多種,可以是繼承血統的人,可以是繼承地位的人,可以是繼承精神的人。由此引發的繼承人之爭不計其數。
但瑪麗蓮娜卻說國王陛下沒有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