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對,你確實是來晚了,阿叔早就應該帶你過來,許多事情還得仰仗你呢!”
裴炎頓了頓,這才不鹹不淡的應了一句。
“阿叔有任何需要,儘管說,侄兒能幫上忙的,一定盡力幫忙。”
“不瞞阿叔說,這次侄兒過來,也是得了太子殿下的旨意,殿下告訴我,治理惡錢的事情出了岔子,是嗎?”
來都來了,就別繞圈子了,你也是有道行的老狐狸了,有什麼需要,趕快說。
兩人落座有了那麼一盞茶的功夫,裴炎也漸漸進入了狀態。
那種死皮賴臉的勁頭,又重新浮現。
對啊!
餿主意是這小子出的,我就應該讓他去想辦法,把包袱甩給他,就在剛剛,他不是也這樣想的嗎?
裴炎忽然感覺,自己被裴範先的突然造訪,弄得有些自亂陣腳。
他挪了挪屁股,變了個姿勢,範先明瞭,他這是準備發言了。
“範先,這個惡錢若想治理的好,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麻煩太多了!”
裴炎雖然日常不靠譜,還以陷害人為能事,可他現在眼中的焦急,卻是真實的,範先看得出來。
“範先,你從太子殿下那裡過來,應該知道我是在哪裡被困住了吧!”
範先呵呵一笑,這個老頭子還真是狡猾,絲毫不問他知道什麼,直接就把話題進行下去了。
你別問我為什麼去抱怨,我也不會承認,你說是太子告訴你的,我就全當太子是自己打聽到的。
和我老裴沒有一點關係。
範先撇撇嘴,只得說實話:“那侄兒還真是不太清楚,太子殿下只是告訴我,銅料還在洛陽,根本沒能入京,照理來說,早就應該到了啊,為何會這樣?”
“太子殿下沒有告訴你是誰在其中作梗嗎?”裴炎急急追問,他根本不相信李弘會說一半,藏一半。
裴炎不相信,範先也很冤枉,若是李弘說了,他還能騙他不成,都到了這個地步了。
“殿下確實沒有提起。”
“難道銅料運不進來,還是有人故意使壞?”
“當然了!”
“問題就出在都水監那裡!”
都水監?
很遙遠的名字啊!
範先記得,大唐確實是有這樣一個部門的,但這個部門的職責並不廣泛,平時也沒有什麼存在感。
那些能在歷史上留下姓名的大官,沒有聽說哪個是在都水監做過,而後發達的。
可見,這個部門一直是比較清冷的衙門,也沒有什麼大發展。
“運送銅料與都水監有什麼關係?”
“我們的銅料都是有戶部的碟文的,怎麼會運不進來?”
有些事情,尤其是涉及到官場上錯綜複雜的關係,確實不是裴範先一個初出茅廬之人能夠迅速參透的。
他這個人一向有這個好處,特別能屈能伸,不懂的東西,自然要請教,即便是裴炎這樣歪心眼子極多的人也無所謂。
見他向自己請教,裴炎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微微頷首,笑著說道:“當然有大問題!”
“還是就在十天以前,都水監那邊傳來訊息,說是蜀地來的銅料,都堵在洛水渡口那裡,根本就動彈不了。”
“這我當然不相信,洛水渡口整日裡船來船往,忙的不得了,哪裡聽說還有運不進渡口的貨。”
“便去找都水監催問,你猜怎麼著?”
“人家都水監的少監說了,洛水渡口這一年來,淤泥漸多,造成河道不通,他們都水監正在抓緊時間疏通,要想順利通行,少說也要再等一個月。”
“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