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把這本帳本給他,讓他給二哥看下。」
殷佑微將一本單獨放置的帳本遞出去。那帳本上的數目有問題,八成是被動了手腳。
婢女應是,退了出去。
殷佑微起身,踱到窗戶邊上,看到了新放在窗臺上的小盆栽。那盆栽綠油油嫩生生,看著就討喜,她覺得有趣,順手拿了把小剪刀修剪起來。
忽然,腹中騰起一陣墜脹感,又好像有一股氣在體內亂轉,擰來擰去的。她痛嘶一聲,往牆邊一靠,剪刀也重重掉在地上。她咬了咬唇,忍了一會兒還是沒有忍住,只得強撐著奔出了屋子。
……
她更衣回來,額頭上儘是虛汗。
儘管腹內已是空空,但仍擋不住那一陣又一陣的絞痛感。
幾個婢女慌忙過來扶她:「小姐怎麼了?」
殷佑微咬牙道:「怕是吃壞了東西。」
婢女們將她送回了臥房休息,又急急忙忙讓小廝出去抓藥。
一出大門就碰到了沈樊成。
沈樊成看著飛奔出去的小廝,一臉莫名地進了殷宅,拉了一個人問:「你家少爺小姐呢?」
「哦,是沈少俠啊。我家少爺出去了還沒回來,小姐她……小姐她不舒服歇著,少俠請回吧。」
沈樊成眉頭一皺:「不舒服?有什麼不舒服的?昨天不還好好的嗎?」
那下人摸不準他和殷家兄妹的關係究竟熟稔到了何種程度,只好模模糊糊地說:「就是不太舒服,現在也不方便見客,剛才已經有人出去給小姐抓藥了。」
難怪剛才那人跑那麼快,原來是趕著抓藥。他又問面前的人:「你家少爺曉得麼?」
「小姐說少爺在忙,也不是什麼大毛病,就不要去打擾少爺了。」
「去問問你家小姐,願不願意見我。」
下人探究地多看了他一眼,道:「那少俠在這裡稍等。」
沈樊成在院子裡來回踱著步。
陽光正盛,蟬鳴不休,躁得人心煩。他在原地轉悠了幾圈,低頭看見自己矮矮的影子,忽而心頭升起一絲茫然來:他到底為什麼這麼焦躁呢?
還沒等他想明白,下人就回來了:「小姐說她現在不方便見沈少俠,不過請沈少俠不必太擔憂。」
沈樊成眉頭又皺緊了一分,低聲喃喃:「不願意見我麼。」
「少俠請回吧。」
沈樊成卻沒有離開的意思,追問道:「她是生病了嗎?」
下人回憶了一下殷佑微的表情,又琢磨了一下沈樊成的問話,覺得沈少俠必然不能以殷家兄妹的尋常朋友待之,便斟酌答道:「恐怕是吃壞了肚子。」
「吃壞了肚子?你家小姐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沒有吧,吃的都是自家廚房的。」
沈樊成目光飄了飄,點了點頭:「好吧,那我先走了,你們多照顧著你家小姐。」
那是,我們家的小姐我們不照顧誰照顧。下人腹誹著。
沈樊成剛要抬腳,忽而又轉頭問道:「你家少爺現在在哪裡?」
下人撓了撓頭:「唔,按時間來看,要麼在榮真堂,要麼在平陽記吧。」
「多謝。」沈樊成點了點頭,出了門去。
雖然他很想跑到廚房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出了問題,可這終究是人家的地盤,他不好太過隨便,只能先找到殷俊了。
榮真堂、平陽記?這都是什麼鬼地方,就不能起一點通俗易懂的類似殷記布莊這種名字麼。
沈樊成一路找去榮真堂,是一家賣綢緞的店,沒見到殷俊,對方說殷少爺去平陽記了。沈樊成只好又跑去平陽記問人,平陽記的掌櫃說殷少爺檢查完鋪子裡的金銀玉器後就提早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