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是扯出一絲微笑,比哭都讓我難受。頓時,她身後的泉水噴湧而出,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絕美的弧線,而此時的安瑾卻像是要消散在這朦朧的水幕中了。
我一動不動地站在那眯著眼睛望向她,我多麼想告訴她,我想帶她離開這,我的嗓子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了,腦袋裡也像是壓著一塊沉重的鉛,裂開似的疼。
我自嘲地笑了笑,就算我問出口了,她也未必想跟我走吧!
機場大廳的廣播響起,拉回我遊離的思緒。
安瑾和南玥都心心念念想要離開這座小城,沒想到最先走的人卻是我,南玥要去更大的城市,而只有安瑾留在了這裡。
我鬆開安瑾的手說:“我得走了。”
她慌忙站了起來緊跟著我,快到檢票口的時候我轉身,問她:“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她愣在原地,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我輕笑了下對她說:“我有話想對你說。”
“你一定是有話想對我說的,捨不得我走或是讓我一路小心,再貪婪一點想,你也許想讓我留下來,這些話你不說我就永遠聽不到,就像接下來的話我不說一輩子都會遺憾的。”
她盯著我的雙眸,漸漸紅了眼眶。
我俯下身,湊到她的耳邊,用我這一生的溫柔說出了那句話。
“你一直想知道的,我沒能說出口的,我背棄你的原因,因為我太愛你了,所以很害怕。”
我能明顯感受到她身體的僵硬,她應該全明白了,我輕輕按住她的肩膀,最後說出了那個藏刻於心的秘密。
“安瑾,我愛你。”
我一步步退了回去,安瑾死死地盯著我,這次我沒有再逃避她的眼神,坦蕩蕩地回望著她。這時,不知道誰的ipad裡播放了那首《時間煮雨》,鬱可唯纏綿的歌聲迴盪在我們的耳邊。
這條路上的你我她
有誰迷路了嗎
我們說好不分離
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現在我想問問你
是否只是童言無忌
。。。。。。
安瑾的眼淚嘩地一下就湧了出來,怎麼也控制不住,最後竟扶著我的胳膊撕心裂肺地大哭了起來,我從來沒見過這麼悲傷的安瑾,像是她的全世界都要崩塌了,我下意識地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她只是一遍一遍地嘶吼道:“易昕,你太殘忍了,你怎麼能這麼殘忍?!”
這樣的畫面太悲傷了,就連站在一邊的南玥也忍不住背過身去抹眼淚。
這幾年我已經為她哭過太多次了,好像眼淚全都流完了,我輕輕地抱著她,她的頭抵在我的肩上,從胸口處傳來她悶悶的聲音,那個角度又像是在對我的心說:“我們該怎麼辦呢?你這樣我們就沒有退路了。”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安瑾啊!我們早就沒有路可走了。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小心翼翼地把她推給了南玥,又向南玥使了個眼色,她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我會把她安全送回去的,你走吧!”
我又深深地看了安瑾一眼,沒有回頭就那樣走了,而背後安瑾撕心裂肺的哭聲震的我心都痛。
作者有話要說:
☆、第 30 章
從那以後,我和安瑾就再也沒有聯絡過了。
我能夠理解,她的父親是個軍人。她出生在再傳統不過的家庭,她不能接受。她也能夠理解,我們不能再有任何牽扯了,不然這輩子都會彼此折磨,尤其是我,誰離開誰會活不了呢?但是我無法保證如果繼續下去我會不會受內心的煎熬而死。
我坐在飛機上的時候,望著窗外千層萬疊的雲朵,像是一團團錦簇的棉絮,纏綿著,湧動著,就好像輾轉妄求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