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楊走進去,進了一間正廳裡,裡面沙發桌椅等傢俱一應俱全。白楊仔細端詳著這個地方,看見靠牆壁處有一方書架,便信步走了過去。
書架上的書類比較雜,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從第二層的位置上抽出了一本柏拉圖的《理想國》,隨意翻騰了一下。
身後有人走進來,還未回頭便已聽見他的聲音。
“姑娘也對這本書很感興趣嗎?”
白楊回頭,看著走進來的那個男人,高高的個子,黑色緊身T恤休閒褲,面部的五官輪廓分明。
此時他後背著手站在門口處,眼神也正隨意的打量著白楊。
白楊笑了一下,顛了顛手裡的書,重新放回到書架上:“以前大致看過一點,說實話,並不能深刻理解。”
男人也笑了笑,說道:“哲學這東西,總是似是而非,有時候你覺得看懂了,其實什麼也沒懂,有時候覺得自己不懂,可是活著活著就又什麼都懂了。”
白楊笑著表示贊同。
男人走進來,坐在就近的一張椅子上,翹起的左腿壓在右腿上輕輕的點了幾下,看著白楊的眼睛說道:“《理想國》裡有這麼幾句話,說‘眼睛的困惑有兩種,也來自兩種起因,不是因為走出光明,就是因為走進光明所致,不論是人體的眼睛或是心靈的眼睛都是如此。知道這些的人,當他們看到迷茫虛弱的眼神時,他們不會任意嘲笑,會先問此人靈魂是否剛從更明亮的生命走出來,因為不適應黑暗而無法看清周遭。。。’”
“或是他剛從黑暗走入光明,因為過多的光芒而目眩。他會認為其中一個人的情況與心境是快樂的,並對另一個人產生憐憫。或是,他可能會有心情嘲笑從幽冥走進光明的靈魂,但這總比嘲笑從光明世界回到黑暗洞穴的人更有道理。”
白楊亦看著他的眼睛,沒有絲毫猶豫的介面說道。
他“哈哈”的笑了起來,站起來重新打量著白楊,又繼續說道:“那你又是怎麼認為光明和黑暗的呢?究竟什麼是黑暗,什麼才是光明?”
白楊倚著書架,單手插在衣兜裡,想了想,說道:“柏拉圖還說‘當心靈的眼睛凝視著被真理和真實照耀著的物件時,心靈就理解了真理,認識了真實,心靈就明確地擁有了智慧;但是心靈的眼睛如果凝視著昏暗的世界、凝視著多變的墮落的世界,心靈只能形成一些見解,心靈的視野混亂,見解就會飄忽不定,而且意味著智慧的缺失’,而藏傳佛教中亦有‘九住心’之說,所以,究竟什麼是黑暗,什麼才是光明,我認為,心之所向即是光明。”
男人鼓起掌來,眼神裡是毫不掩藏的欣賞,語氣輕快了很多,對白楊說道:“以你這個年齡進入這個層次的本就少見,何況還是個女人。我倒有些敬佩了。”
白楊也不謙虛,只一笑,說道:“一切還得等見過八哥之後才是定論。”
“那是。”男人伸出手掌做出邀請的姿態:“走吧,我帶你去八哥的地方。”
白楊和他一前一後出了小院上了不遠處停著的一輛三菱越野車上。
他邊開車邊側頭問白楊:“你懂茶嗎?”
白楊沒明白他這問話的意思,思考了一下,還是說道:“略懂。”
他笑著說:“那就好,沒準你有幸能喝到八哥的好茶。”
白楊笑了笑,沒說話。
車子幾拐幾繞不知道開了多久,才開進所謂‘八哥’的地盤。
在一個小鎮子裡,白楊被安排進了一棟二層小樓樓上的房間裡,八哥並未露面,之前的那個男人也只是說讓她耐心等著。
這一等就從頭天下午等到第二天的下午。
還是之前的那個高個男人過來,告訴白楊‘八哥’已經來了,就在樓下書房等著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