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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你去死!”韓曉氣得舌頭都不利索了。這大半夜的他不睡覺她還要睡覺呢。莫名其妙的就跟她發作——難道自己真的那麼好欺負?

再開口的時候,邢原的聲音聽不出來是不是在生氣,但是他把每一個字說的很慢:“韓曉,不管是南瓜也好,土豆也好,我不介意陪著你玩。不過……”他停頓了一下,聲音驀然間壓低了:“你最好不要玩得太過火。”

一陣似有似無的涼意順著韓曉的後脊爬了上來。

很複雜的感覺,除了憤怒和反感之外還有輕微的無措——她完全不知道這男人要幹嘛。貌似他們之間並不熟,而且她一沒錢,二沒貌,也從來沒有做過什麼會讓他誤會自己是在勾引他的舉動啊?

也許是沒有聽到她的反駁,邢原的聲音鬆弛下來,語氣變得比剛才要柔和:“韓曉,我想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韓曉握著電話的手不知怎麼就開始微微地發抖:“你……”

邢原的聲音微微地透出了幾分輕鬆的味道來:“一副畫像而已,我可以當作沒有這回事。不過,我不希望還有類似的事情發生。過幾天我會回去一趟,順便看看你。想要什麼禮物?”

他的聲音裡透出的那種成竹在胸的味道讓韓曉覺得彷彿自己是他豢養的一隻寵物犬,只要他打個呼哨,自己就必須撲過去搖尾巴似的。心頭的陰鬱再度被驚怒所取代,韓曉啞著嗓子罵道:“你神經病!”

邢原沒有說話,呼吸卻沉重了起來。一下一下順著電話撞擊著她的神經。

“邢原你給我聽好了。”韓曉學著他的樣子刻意放慢了語速,一字一頓地警告他:“我和你沒有半點關係。我跟什麼人交往也跟你沒有半點關係。請你不要再騷擾我的生活。”

邢原冷笑:“有沒有關係……由我說了算。”

“神經病!”韓曉氣急敗壞地掛了電話,正要關機的時候一條簡訊擠了進來。是全然陌生的號碼,開啟來卻只有一句話:“韓曉你最好記住:有沒有關係由我說了算。”

韓曉毫不猶豫地把這個號碼拖進了黑名單。

人在生氣的時候總是比以往要精神。韓曉也是。之前的睡意不知怎麼都沒了,輾轉反側了大半夜也睡不著。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打了個盹兒。起床的時候太陽穴都在一跳一跳地疼。

韓曉看著鏡子裡那兩個黑眼圈氣就不打一處來。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變態呢?

好吧,世界上有這樣的變態並不稀奇。稀奇的是,這樣的變態怎麼會這麼歹運就讓自己給碰到了呢?不過就是他說自己混進來喝免費飲料的時候自己沒有告發他,就給自己惹來了這麼多的後患……好人果然不能做。如果當時自己不管真假,毫不客氣地把他給請出去,是不是就沒有後來的那麼多事兒了?

原來,東郭先生的那個故事——果然是來源於生活的。

韓曉抓起梳子梳頭髮,一邊衝著鏡子惡狠狠地罵道:“邢原你個死變態!”

下了平臺的韓曉有一個月的休假。一個月之後,她還要和衚衕孟郊返回平臺去做二期工程的驗收。

休假的頭幾天,除了痛痛快快地睡懶覺,就是泡在羅青楓的畫廊裡充當義工。一週之後,韓曉抽空回了一趟家,不過沒待幾天她又回來了。她是個心裡藏不住事的人,如果讓父母看出自己情緒上有什麼蹊蹺,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正在跟一個男人“試著談戀愛”。

試就試吧。她想,這至少是一種比較客觀的態度。就好像買鞋子,不試試看怎麼知道合不合腳呢?

有時候,比起拋棄和背叛,一場無疾而終的暗戀反而更加淒涼。當年看林語堂的《紅牡丹》時,令牡丹百感交集的一句“暗妒梨花子滿枝,朱客笑盡空自憐”就讓韓曉糾結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