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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喬治心想,這一定是一套基本問答,卡拉所設計之必然程式的一部分。

“開關關了沒?拜託你檢查一下,謝謝。你要喝什麼?”

“蘇格蘭威士忌。”彼爾說:“要特大杯。”

帶著一種完全難以置信的感覺,喬治聽到那熟悉的聲音高聲讀出那封在兩天前喬治親自替陶瑞基起草的電報。

然後,一時間,喬治的一部分自我突然公開反對另一部分自我。曾經在萊肯的花園侵襲他、自此以後就宛如一股令人擔憂的潮汐般阻止他進展的、那個懷疑而且憤怒的巨浪,現在已驅使他走向絕望之途,然後叛變:我拒絕。世界上沒有任何一件事值得一個人為了它去毀滅另一個人。然而,痛苦和背叛的道路,總是要在某個地方到達終點。在此之前,這個背叛的人不會有任何前途可言,只能繼續滑向另一個比目前更可怕的情況。這個人是我的朋友和安妮的情人,傑岷的朋友——就我所指——也是傑岷的情人,大眾受其害的是他的叛國行為,而不是他那個人。

韓彼爾出賣了大家。身為一個情人、一個同事、一個朋友、一個愛國分子、一個被安妮籠統地稱為“模範”的絕頂珍貴的團體中的一員,他背叛了他的每一種身份。他竭盡所能、公然地追求一個目標,但暗地裡卻在完成和它對立的目標。喬治很清楚,即使到現在,他還是沒法完全瞭解這駭人聽聞的重疊。但他自己的一部分已替彼爾辯護起來。彼爾是否也被人出賣過?他耳邊響起虹霓的悲嘆:“我所愛的這些人,為了大英帝國,為了控制時代的浪潮而接受訓練。。。 。。。你們是最後兩個了,喬治,你和彼爾。”他帶著傷痛地心情明白地瞭解到一個野心勃勃的人,生來就是要讓人畫上大油畫的,在“統治、分化和征服”這套理論下長大,他的眼光和虛榮心與葉普溪一樣,都著眼在世界級的競賽上,結果,現實的影響力像過不了島嶼的一波可憐的海水。因此,喬治不僅感到厭惡,而且——不管那一刻對他有多麼重要——對他應該去保護的制度興起了一股怨恨。“要知道,社會契約是雙方面。”萊肯曾說。部長那不負責任的虛偽,萊肯那自以為是的道德標準。葉普溪狐假虎威的貪婪:這些人使任何契約都失去效用——別人為什麼要效忠他們?

其實,他早就知道,他自始至終都知道彼爾就是“鼴鼠”。老總也知道,而萊肯在孟德皚家時亦已知道。虹霓、傑岷、葉普溪和艾德比也知道,他們幾個人全都默默地分擔著這件未曾明說但心裡都有數的事,他們只希望它會像某種不應該發生在自己身上或從來沒診斷出來的疾病一樣不藥而癒。

至於安妮呢?她知道嗎?這是否就是康瓦耳懸崖上的那一天,罩在他們身上的陰影?

喬治看看自己目前的樣子:一個沒穿鞋的肥胖情報員,既辜負了人家的愛也無力去恨(這話很有安妮的口氣),一手拿槍,一手抓住一條繩子,在黑暗中等待。然後,他仍然握著槍,躡手躡腳地退到視窗,從那兒迅速地連續發出三次短的閃光訊號,並耐心等到對方回了訊號之後,才回到監聽的崗位上。

古皮特跑下那條曳船路,手中的電筒劇烈地顫動,直跑到一座低的拱橋和通往上面崗瑟大道的螺旋鋼梯時才停步。那扇大門已經關閉,他只好爬過去,不小心使一隻袖子直裂到手肘處。萊肯身穿一件土氣的舊大衣,提著公事包站在公主路的轉角。

“他在那裡,他已經到了。”皮特低聲地說:“他抓到吉若了。”

“不要見紅。”萊肯提出警告:“我要大家絕對冷靜的處理。”

皮特沒有費神去回答。在三十公尺開外的道路上,孟德皚正在一輛普通的計程車裡等著。他們開了兩分鐘,也許沒到兩分鐘,就在快到那塊新月形地附近停車。皮特拿出從艾德比手上拿來的門匙,到了五號,孟德皚和皮特踏進了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