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可是這委屈又不能表露出來讓他們知道,只能咬牙切齒地在心裡罵邢原:“殺千刀的死變態!活該白安妮不要你!老天保佑下輩子她還不要你!就嫁給你身邊最親近的朋友!肉掛在牆上貓看看——饞不死你!”
計程車還沒有在路邊停穩,崔浩就看到了站在畫廊外面的幾個戴墨鏡的彪形大漢。差不多的身高體態,每個人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勁頭。
崔浩忍不住嘆了口氣。
在T市,這麼俗套的架勢也就只有一個人可以使得出來。明明表面上是個正經八百的生意人,可是就像生怕別人猜不出他是混黑道出身似的,走到哪裡都是一副爛俗港片裡看來的黑社會架勢——其實人家真正的黑社會不這樣好不好?崔浩暗想:就像邢原——那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他自己不想露面的時候,誰也不知該上哪裡去找……
計程車一溜煙地開走了。崔浩拽了拽襯衣下襬,慢悠悠地朝著畫廊走了過去。倒不是他的膽子格外大,而是……他自己琢磨著,大概在孟恆宇那種不太正宗的黑社會眼裡,見不得光的事都要放到晚上才能幹吧。就好比圍毆羅青楓、派人來砸畫廊……
事實證明,崔浩的想法還是很靠譜的。因為那幾個彪形大漢只是居高臨下地瞟了他幾眼。儘管如此,崔浩一腳邁進畫廊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
畫廊一直停業,那兩個打零工的大學生也沒有來幫忙。羅青楓最近又是陪自己父母,又是打聽韓曉的訊息,也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料理畫廊,一眼望去,崔浩只覺得空蕩蕩的大廳裡到處都漂浮著灰塵的味道。
樓上的畫室的門虛掩著,忽高忽低的說話聲很清楚地飄了下來。
是於洋和羅青楓。
崔浩扶著樓梯的木欄杆,下意識地停住了腳步。
“每一次你彆彆扭扭地發脾氣都是我先跟你低頭,羅青楓,你也別太過分了。”
“我沒有跟你發脾氣。我只是把該說的話都跟你說清楚了。你不是小孩子了,你這些做法……你自己不覺得是在浪費彼此的時間嗎?有什麼意思?”
“你就不能找點新鮮的說說?羅青楓,你別想就這麼把我甩一邊去。”
“那你要怎麼樣?”
“我要怎麼樣你不知道嗎?”
“好,那麼我來問你:你打算怎麼跟孟老三交待?”
於洋長久地沉默。
其實這個問題也是崔浩所一直好奇的。他很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跟孟恆宇周旋的?孟老三在T市說不上是隻手遮天,但是說一句黑白兩道通吃倒也不算過分。他一個有錢的女病人就曾經說過她的某某朋友是孟老三的情人,據她說孟老三還插手了T市地下錢莊的生意……
這樣的人……就衝著他對於洋百依百順的勁頭,也不會只滿足於於氏施捨的一點兒小點心吧?他都能看出來,於洋鬼精鬼精的一個人,當真會看不出來?
“邢原呢?”沒有等到於洋的回答,羅青楓開始變得不耐煩:“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被岔開了尷尬的話題,於洋似乎微微地鬆了一口氣,連語調都變得比剛才要狡猾:“他當然是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嘍。”
“在哪兒?”
面對羅青楓的追問,於洋頗有點自得地笑了:“我幹嘛要告訴你?他是我表哥,是我們於氏家族現任的執行董事。你是我什麼人?”
羅青楓沒有回答。
於洋笑了兩聲,又問:“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幫著你去找自己的情敵?”
羅青楓被她的笑聲激怒,略略帶著點輕蔑的神氣反問了一句:“情敵?”
連樓梯上的崔浩都聽出了他的話外之意。不知怎麼就替羅青楓捏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