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動動口,身子一毫全然不動:“您老慢著些兒,這是我的。”進喜兒大樂,縮回手道:“你們還有出氣啊?我只當進氣兒不出呢。”
這是罵人的話,夥計們又恢復剛才那無精打采,又變成聾子啞巴了。進喜兒笑著往後面來,看到小初正在發飈。
“看到了沒?好好看看吧!你家裡有這個嗎?酒鬼從來不照鏡子是不是?你苗木再好,哪有蘭花高雅,見過這個沒?今天讓你開開眼!”小初叉著腰對著站在廊上的龔苗兒一通刻薄。進喜兒打量這個人,中等個頭兒,仔細看也五官端正,但他現在實在不象人樣子。眼睛通紅是酒熬的,這通紅眼睛正死瞪著林小初。面上也沒客氣,捧場一樣泛著酒暈紅,兩張嘴唇倒是白起來,而且微微在顫抖,顯示著主人心裡也正在激烈鬥爭中。
孫二海死盯著龔苗兒,以他做壞人十幾二十年的經驗,他把拳頭握緊了,準備著龔苗兒一出手,就給他一下子狠的。怎麼個狠法呢?公子說過不死人就成。公子這樣大方,孫二海也收斂一下,不給公子惹太多的事兒。這樣一想,孫二海也不想打斷他胳臂打斷他腿,掄開巴掌讓龔苗兒臉上開個糖果鋪子有紅有青就成。
“坐井觀天,井底之蛙,蛙中之蛙,”小初盡情把龔苗兒罵了一通,對著他說不出話的樣子,覺得這就大獲全勝。這幾天裡受的悶氣盡數出光光,林小初最後收起兇巴巴,嫣然一笑道:“你服了吧?”
龔苗兒總算把心裡的話迸出來,一向只有他藉著酒醉罵別人,今天被這兇丫頭罵得狗血淋頭。他天天暈在酒中的人,走路從來沖沖。被小初這樣問一句,大步上前幾步,怒道:“我不服!”這花化成灰,龔苗兒也認得老對頭養出來的!
這姑娘她,哪裡弄來!要是老對頭在她家,她何必來找我?龔苗兒大步走上這幾步,正中孫二海下懷。等得發急的孫二海見他莽撞的過來,心想進喜兒在後面,他看得清楚。孫二海迎上一步,當胸抓住龔苗兒衣服,一把拎起來,另一隻手拳頭高舉,大喝一聲:“你敢動手!”
這就要打下來。
小初被這大喝懾了一下,她要在氣頭上,也恨不能踢龔苗兒兩腳。剛才出過氣,再一想進喜兒在身後,怕他回去對公子說孫二海仗勢欺人,小初在進喜兒面上看一眼。見進喜兒嘻嘻笑,全然不當一回事情。小初再明白過來,要說仗勢欺人,今天自己來,本身就是在仗勢欺人了!
孫二海這一拳高舉著,大喝過也沒有打下來,他遲疑了。手下拎著的這個人,面上全然不是害怕,眼睛也不看自己,而是直直地盯著那盆蘭花,嘴唇還是象剛才微動著,不知道想說什麼。
這麼一遲疑,孫二海打人的心就沒有了。天天想著當壞人好,直到了這時候,孫二海突然想起來,自己被小初逼得背井離鄉。走投無路時來到京裡,為的就是能找一找楚公子,給自己這樣年紀找一個後半輩子的依靠。
孫二海本來就不是粗枝大葉的人,這一會兒更精細想想:小初要這個人辦事,一巴掌下去容易,打得他惱了以後圓轉不過來,小初不喜歡,公子也不喜歡。孫二海也回身看看進喜兒和家人們,看到他們若無其事,都在等著看打人。
孫二海索然無味了,這些人是見慣這樣事情,不覺得打一個人有什麼。想想身後是楚公子,孫二海慢慢鬆開拎著龔苗兒的手,鄙夷道:“老子都不想揍你!”揍他,他也惹不起,孫二海一直當壞人,第一次有這樣的心思。這和他當混混時,遇到不如自己的人不願意打時不一樣。那時候當混混,覺得不想揍人,其實也要擔心揍過衙門裡要煩,要賠湯藥費等等。
而今天,是實實地覺得這人不願意打。就是打了他,他難道上衙門裡能告得贏?身後進喜兒等人悠悠閒閒的候著,那態度就表明隨便打,有什麼!孫二海反而沒了精神。把龔苗兒一丟,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