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不想和他生氣,就裝作沒聽到。拿著衣服正要出來,夏綠一把拉住她,對她全說出來:“……二夫人哭著去找老夫人,說二老爺要寵妾滅妻,老夫人讓公子去勸二老爺。依我說呀,不勸最好。”
她們在說家裡的熱鬧事兒,丫頭們都聚攏過來。碧痕對張姨娘不滿猶在,還在道:“就為著一隻貓,引出來這麼多事情。”提起來貓,楚懷賢房裡的丫頭都不滿了,頗有些同仇敵愾:“再跑來堅決打出去,誰也不許同那貓玩。”
小初拉著小意回房來放衣服,走在長廊上心裡嗟嘆不已。難怪古代小說上寫著,老少房裡親侍的丫頭,都不比姑娘小姐差。要是同湘芷姑娘此時的境地比起來。公子房中的丫頭,過得趁意得多。
這種想法,讓一直覺得丫頭低人一等的林小初,深刻感受到。人之所以境遇悲,環境當然佔一部分,另外就是自己如何做。湘芷姑娘性子溫柔,要是換一個尖酸刻薄壞心的嫡女,就不是這樣了。曾幾何時,人好心也是一種錯。嗟嘆著的小初為這個驚嚇不已,然後才醒悟過來,壞心的人還是不多。
楚懷賢在楚老夫人處用的晚飯,臨睡前才回來。小初服侍他洗過,楚懷賢只著小衣,懶懶坐在床上和小初說話:“又是拿二妹出氣,我就不能看二叔這樣。我去到,二叔還要怪我,又說韋去華是我常相與的人。”小初坐在床前的一張椅子上,燈下看起來愁眉苦臉。
這愁眉讓楚懷賢展顏一笑:“不必煩惱,我勸過二叔,陪著他給祖母去賠禮。祖母把張姨娘罵了一頓,請出家法打了她,”一直同情湘芷的小初又是一驚:“為什麼打她?”
楚懷賢納悶兒:“她挑唆話兒,又挑唆你,難道不該打。雖然我請祖母處置她,並沒有說上你,不過我心裡清楚她對你學的話是不是?”
小初低眉不語,楚懷賢繼續再道:“二妹今天跟著祖母睡,祖母生氣,說二叔二嬸再怎麼鬧她不管,就是不許再把二妹拉進去。”小初默然聽完,往自己床榻上去。
楚懷賢站起來走一步,伸手攥住小初的手臂:“你放心,有我在,沒有人會委屈你。”小初憤然回身:“我不願意!我說過多少次!以後再問我,還是這句話回你!”看看張姨娘,小初覺得這就是活生生的鏡子。張姨娘她一開始就這樣不好嗎?難道二夫人就全好?這也是一里一里的事情攆到這樣地步。人,是會被環境改變的!
那面上的憤憤然讓楚懷賢也想生氣,他鬆開手,冷冷坐下來:“這事兒先不提!喊你上夜是問你,下午你的話我不明白,把你的打算細細說來我聽。”
林小初重回床前椅子上坐下來,說話以前先用手揉揉自己面頰,讓自己先開心些。楚懷賢問道:“這是什麼怪樣子?”林小初已經不生氣了,見楚懷賢依然板著臉,對他做一個鬼臉兒:“求人的人,都是要等人不生氣的時候才說事情。”
楚懷賢給小初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我喜歡著呢,你說吧。”小初把他弄生氣了,自己有了笑容:“就是銀子錢存在錢莊裡,那地我給公子寫一個契約。總不能我做了這嫁衣裳,半點兒都沒有我的吧?”
楚懷賢打了一個哈欠:“等我想想再對你說。”小初就知道是這樣,站起來賭氣往自己床榻去。楚懷賢又喊住她:“錢你先存,地契再說。我想得慢,或許一年兩年,或許十年八年。”小初“嘰”地一聲笑,回身道:“怎麼不說想一輩子?”楚懷賢慢慢吞吞地道:“你要我想一輩子,哼,憑什麼!”
說過話這下子各自都安生,公子睡他的,小初睡她的。小小燭臺上紅燭閃一下時,小初翻個身子,心裡想著二老爺家裡亂的,不相干的人聽著都心煩。
丫頭們出門的衣服拿到手,出門的固然喜歡,不出門的也一樣要來看。同一個房中的丫頭們是頭天看過,第二天老夫人的丫頭、二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