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手,一條極精緻的白金鍊子落了下來,在空氣中閃著細碎的光芒。墜子不是常見的寶石,卻是一款樣式極為古老的金戒指。
她定睛一看,竟是鑲嵌金琉璃的戒託!
心突地一跳,連惜猛地抬起眼,愣愣地看過去。
葉文彰臉上的笑意更深,肯定地對她點點頭。
這一瞬間,連惜說不出是感動還是茫然。
她一直希望有一個家,不必太大,能裝下她就好。
她一直希望有個人疼她,不必太遷就,真心就好。
她早已決定,不再寄希望於任何人,要靠自己的雙手拼搏得到。可是如今,葉文彰竟然簡簡單單地將它們拱手送上。甚至還放大了十倍、百倍。
她,即將成為葉家的女主人了。
再多的言語也沒有實際行動讓連惜來得有安全感。葉家主母的信物足見葉文彰的誠心。
在這半真半假的酸澀中,連惜忍不住以手掩面,潸然淚下。
葉文彰沒有給她擦眼淚,只是將女孩的身體慢慢轉回去,小心地把那一捧烏黑濃密的長髮撇到一邊,細緻地為了繫上鏈子,語氣溫和地說:
“以後的日子可能沒有你以前那麼簡單。你會面對形形色色的人,需要鑑別許多或真或假的話,會在壓力中不得不盡快長大。”
“但是你不用擔心,不管你以後將遇到什麼,身邊總是有我的。”
“再過一些年,等修澤長大了,我就把葉家交給他,帶你出國去。”
“我們可以定居到澳大利亞。那裡的田園一望無際,隨處可見半人多高的灰袋鼠,金晃晃的合歡樹。對了,你還可以去抓考拉,它很溫順的……”
男人的話樸實平淡。沒有求婚時常見的華麗誓言,沒有什麼生死相許的承諾。但是,就是這樣細如流水的感情,才讓人相信——它永不褪色。
過往種種如老舊電影一般在腦海中漸漸重現。
幼年依仗葉家的庇護她活得肆意飛揚,少年時被迫寄人籬下忍辱度日。而今,有一個人走到她身邊,想要把她收進懷裡,妥善安放,細心儲存。免她驚,免她苦,免她四下流離,免她無枝可依。這是多少女孩求不來的福氣?她為何非要拒絕?
他的確斷了她所有的後路。可是,總算給她留了一條路,一條黃金坦途。
6月9日,高考的最後一天。
清晨的風很涼爽,葉文彰牽著連惜的手,走在古樸雅緻的石板小道上,“等會兒叫老王開車送你去考場。我就不去了。”
連惜先是點點頭,隨後猶豫著問:“……你呢?”
“我要去公司佈置一下。”葉文彰站在花園門口,一貫淡漠的臉上難得露出了淺淺的溫情。“下午我去接你,咱們直接去機場。”
這就要開始度蜜月了嗎?連惜的臉紅了紅,低下頭,蚊子一般的小小應了一聲,“嗯。”之後也不看葉文彰,轉過身便小跑向車子,一副害羞極了的模樣。
司機老王將兩人方才的互動盡收眼底,待連惜坐穩後,帶著幾分奉承的意味兒笑道,“葉小姐,先生對你可真好啊。”
連惜不好意思地抿抿唇,隨即便合上了眼,好似在閉目養神。
司機微微一怔,識趣地不再多話,轉回身去發動車子。
在平穩的行駛中,連惜搖擺的心漸漸歸於了平靜。
算了,就這樣吧。
或許,這樣對她才是最好的。
下午五點,隨著一聲清脆的鈴聲,一年一度的高考終於結束了。
等到所有學生都離開了,連惜才慢慢地收拾完自己的東西,帶著一顆平靜的心走出考場。出人意料的是,葉文彰居然沒有在外面等她。
想到男人早上篤定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