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來了。
“你們這群混蛋,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依稀能夠聽到慷慨激昂的咒罵聲,但受限於人生之中可能確實沒學過多少髒話,咒罵顯得是如此蒼白無力。
“安靜一點吧,在落入敵手的情況下,咒罵改變不了任何事,反而可能激怒敵人。”千劫蹲下了身,“並不是每次抓你的人都是女生,也不是誰都懼怕於你昊天宗少宗主的身份。”
王冬兒張了張嘴,下意識的想罵點什麼,卻又在那熟悉的溫和笑容前,找不出任何侮辱性的詞彙。
“為什麼會是你?”她最終,彷彿只是嘶吼一般的從喉嚨裡壓出了這近乎絕望的話語,“你不是日月人嗎?!”
眼前魂獸分流的景象,以及史萊克內的動亂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沒聽陳海西說嗎?我可是邪魂師,正兒八經有編制的邪魂師。”
王冬兒卻似乎並未聽進去,依舊在不停的質問:“史萊克究竟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你非要毀了它?你到底要幹什麼?……”
千劫又回頭看了一眼島嶼上那固若金湯的魂力屏障,然後笑著轉過了頭。
“雖然這句話有點尬的嫌疑。”他擦去了王冬兒眼角的淚滴,“但終究還是說出來暢快點。
“憧憬是離理解最為遙遠的距離。”他一字一頓,“你比任何人,都不瞭解我。”
王冬兒愣愣的看向了洞穿胸口的手臂,那裡還泛著波紋一般的金色光芒。
“所以,安靜一點吧,我還有事。”
千劫攤開雙手,仰身墜入了湖底。
“離開內院的範圍,等會兒想跑可就來不及了。”同時一道彷彿重聲的聲音迴盪在整個湖面上——一句是古月說的,一句是千劫說的。
……
“你應該把生靈之金帶下來的,等會兒至少你好受一些。”黑暗的湖水,如怪物觸手一般隨著水波遊蕩的水草——這就是海神湖底的景象。
面對伊萊克斯的話語,千劫選擇了沉默不語,繼續向更深處前進。
得益於額頭閃爍著的淡紫色逆鱗,千劫倒也無懼這令人不適的湖水。
他相當於捏了一個避水訣——不然在水下活動個半天,魂師也會被淹死。
“無所謂了,就當一個補償吧,畢竟要弄死一個一直為了我好的人,我自問還沒那麼鐵石心腸。”最終,千劫在一片黑暗中停下了前行的軌跡。
雖然說了藍大的話,但他的金手指終究不是藍大模板,他做不到藍大那種視所有於無物的心態。
再說了,除了自己尋死以及背叛道路的,藍大也真沒捅死誰。
“好吧,以你光明之子的身份,抗住怨氣過體倒也不是大問題。”伊萊克斯也並未在這上面深究,“找好陣眼,準備開啟封印吧。”
千劫抬起了手,拳頭大小的血液正在他掌心中翻轉——來自於王冬兒心臟中的。
旋即,他又看向了眼前巨大的半圓形屏障。
彷彿有某種彷彿巨型觸鬚般的血肉團塊突然從湖底升起,舔舐般掃過整個湖水,隱隱約約浮現出了無數雙眼睛,以冷漠冰冷的視線注視著他……
一個龐大的,扭曲的,以無數觸鬚、肢體、眼睛和其他各種各樣的混亂事物扭曲雜糅而成的東西出現在千劫的眼中。
“校準心智,這只是幻象!”腦海中蒼老的聲音迅速響起。
千劫長出了一口氣,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如果沒伊萊克斯,恐怕他已經轉身就跑了。
“藍銀草啊,媽的,還真是哪兒都見得到。”緊接著,他低聲罵了一句。
是的,藍銀草,這種在任何地方都能看見的玩意兒,在水底也長成了一個草原,甚至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幾何體,將封印內的景象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