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尋她大半年不見諸般經過,華箏聽他說得動情,也不禁掉下淚來。郭靖道:“妹子,你忘了我罷,我非去找她不可。”華箏道:“你找到她之後,還來瞧我不瞧?”郭靖道:“若是她平安無恙,我定然北歸。若是你不嫌棄我,仍然要我,我就跟你成親,決無反悔。”華箏緩緩的道:“你不用這麼說,你知道我是永遠想嫁給你的。你去找她罷,找十年,找二十年,只要我活著,我總是在這草原上等你。”郭靖心情激動,說道:“是的,找十年,找二十年,我總是要去找她。找十年,找二十年,我總時時刻刻記得你在這草原上等我。”華箏躍起身來,投入他的懷裡,放聲大哭。郭靖輕輕抱著她,眼圈兒也自紅了。兩人相偎相倚,更不說話,均知事已如此,若再多言,徒惹傷心。
過了良久,只見四乘馬自西急奔而來,掠過兩人身旁,直向金帳馳去。一匹馬馳到離金帳數十丈時忽然撲地倒了,再也站不起來,顯是奔得筋疲力盡,脫力倒斃。乘者從地下翻身躍起,對地下死馬一眼也沒看,毫不停留的向金帳狂奔。只過得片刻,金帳中奔出十名號手,分站東南西北四方,嗚嗚嗚的吹了起來。郭靖知道這是成吉思汗召集諸將最緊急的號令,任他是王子愛將,若是大汗屈了十個手指還不趕到,立時斬首,決不寬赦,當即叫道:“大汗點將!”不及跟華箏多說,疾向金帳奔去,只聽得四方八面馬蹄急響。
郭靖奔到帳裡,成吉思汗剛屈到第三個手指,待他屈到第八根手指,所有王子大將全已到齊,只聽他大聲叫道:“那狗王摩訶末有這般快捷的王子麼?有這麼英勇的將軍麼?”諸王眾將齊聲叫道:“他沒有。”成吉思汗捶胸叫道:“你們瞧,這是我派到花剌子模去的使者的衛兵,那狗王摩訶末把我忠心的僕人怎麼了?”諸將順著大汗的手指瞧去,只見幾名蒙古人個個面目青腫,鬍子被燒得精光。鬍子是蒙古武士的尊嚴,只要被人一碰都是莫大侮辱,何況燒光?諸將見到,都大聲怒叫起來。成吉思汗叫道:“花剌子模雖然國大兵多,咱們難道便害怕了?咱們為了一心攻打金狗,才對他萬分容讓。朮赤我兒,你跟大夥兒說,摩訶末那狗王怎生對付咱們了。”朮赤走上一步,大聲道:“那年父王命孩兒征討該死的蔑兒乞惕人,得勝班師。那摩訶末狗王派了大軍,也來攻打蔑兒乞惕人。兩軍相通,孩兒命使者前去通好,說道父王願與花剌子模交朋友。那紅鬍子狗王卻道:‘成吉思汗雖命你們不打我,真主卻命我打你們。’一場惡戰,咱們打了勝仗,但因敵人十倍於我,咱們半夜裡悄悄的退了兵。”
這日晚間,郭靖拿書上一字問他。魯有腳只說記不起了,須得出去想想。郭靖心道:“書上疑難,你慢侵的想也就罷了。一個字若是不識,豈難道想想就會識得的?”他雖身為大將,究屬年輕,童心猶盛,等魯有腳一出帳,立即從帳後鑽了出去,伏在草長之中,要瞧他到底鬧的是甚麼玄虛。只見他匆匆走進一個小小營帳,不久便即回出。郭靖急忙回帳。魯有腳跟著進來,說道:“小人想著了。”接著說了那字的音義。郭靖笑道:“魯長老,你既另有師傅,何不請來見我?”魯有腳一怔,說道:“沒有啊。”郭靖握了他手掌,笑道:“咱們出去瞧瞧。”說著拉了他出帳,向那小帳走去。小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