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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薇心中殺氣太重,他曾想方設法化解她心中復仇的想法,琴聲,野花,山間清風明月,他日日與之相伴,絲毫不覺得寂寞,然而,天真活潑的她卻似乎覺得有些無聊,趁著夜色下了山。
她是那樣天真無邪,缺乏江湖經驗,身上又帶著朝露刀這等讓天下人覬覦的寶物,終於被人發現了,她拼死殺了這些人,逃回山裡來。那時的她,還不知道,已經為他惹下多大的禍事吧?
他本想責備她兩句,然而,看著少女燦若薔薇的臉龐,任何重話竟都說不出口,他只能沉默地轉身,給她斟了一碗安神藥。碧薇,睡吧,一覺醒來,那些仇人都已經走了。
他獨自一人殺了二十多人,卻已經身受重傷,他在一人的身上發現了療傷聖藥青薇,他假託回房調息,趁著她熟睡之際,遠走,他不假思索地將青薇留給了她‐‐以後,總是能用到吧?
再後來,他被迫重回雪鴻組織,被無塵道人施以金針封腦之術,忘卻一切過往記憶,甚至,他當著她的面,也未曾認出她來。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他們君山上的重逢,之間已隔了數十年光陰。
他本希望,她永不踏入江湖,然而,向來習慣順從他的她,這一次卻違背了他的意願‐‐在雪域絕巔,那個青衫飄飛的蘇樓主曾告訴他,她加入沙華樓,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不惜一切代價,尋找到他。
痴人,何至於此!一念至此,他頓時心痛如絞。
後頸忽然一痛,似乎被銳物狠狠砸中,白茗下意識地長劍一挽,在身後襲擊他的人已經斃命,竟是那名看守。他微微搖頭,一腳踢開地上的人,顧不得檢視自己的傷口‐‐頭上三個大字提醒著他,&ldo;洗心室&rdo;已經到了。
白茗伸手摸了摸&ldo;洗心室&rdo;的門,頓時感覺一股涼意深入骨髓,空空,他輕輕敲了敲,那門竟是鋼鐵鑄成,約有一米多厚,完全是實心的。倘若沒有鑰匙,手中便是有末血劍這樣的稀世利刃,也少說要砍三天三夜才能砍通!
他憂心如焚,卻又想不出辦法,無助地四下裡踱步,尋找著周圍是否有開門的機關。
洗心室內,各式刑具一應俱全,此時,雪鴻組織的四大傀儡使之一的青煙正負手而立,微微冷笑地望著經過嚴刑拷打,被暫時放到地上休息片刻,無力地蜷縮在角落的絕色少女。
少女容光慘澹,雖異常憔悴卻掩飾不住她姣好的眉眼,她一身緋衣因為流血過多,已經變成了如血的殷紅。她冷冷地望著青煙,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只怕此人早就被她千刀萬剮。此人是個好色之徒,三個月來,不斷有美貌的女囚被他叫進洗心室來,折磨得對方奄奄一息,然後趁機圖謀不軌。
今日,難道自己……望著穿過琵琶骨的兩根鎖鏈,想到自己未來不可預測的命運,昔日的江南第一劍心中絕望如死。
&ldo;被關在這不見天日的暗牢裡,橫豎就是一死,不如你死前給我快活快活,我便給你個痛快。&rdo;青煙慢慢迫上前來,俯下身,看著少女驚恐萬狀,下意識地向後躲閃,他眼中頓時閃過復仇的快感和殘酷的笑意,捏著她的下巴,用力之大,幾乎要把她的骨頭捏碎:&ldo;你以為你還是沙華樓的朝露嗎?在這裡,你連條狗都不算。&rdo;
舒碧薇面色慘白,望著捏著自己下頜的手,用力一甩頭,張嘴咬住他的手,青煙吃痛,猛地將手一抽,反手甩給她兩個嘴巴:&ldo;賤人!&rdo;他惡毒地咒罵。被咬中的那根手指,血肉模糊,痛如針扎,他越看越怒,霍然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