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do;他舉起自己的手放在眼前細細端詳，&ldo;在那場大火中，你同魔做了交易，魔助你活下來，你為魔顛覆人間。魔毀了你的絕世容顏，卻賜給你足可傲視當世的劍術，怎麼，你後悔了嗎？&rdo;他嘴角扯出一縷譏笑。

&ldo;若說我是傲視當世，蘇雲棲便可獨步古今。&rdo;沉默良久，慕冰冷冷地開口，聲音與先前迥異，竟如鶯啼般清脆婉轉，恍若魔魅的呼喚。

&ldo;那麼，聖女殿下，我們做一筆交易，如何？&rdo;&ldo;輝夜&rdo;緊盯著她，目光如劍，彷彿要將她看穿。

天伐聖女已覆上人皮面具，容貌傾城，風華絕代，她不知何時換上了一套水袖流仙裙，全身傷痕盡斂，施施然站在那裡，也似人間絕色。她冷冷道：&ldo;我已死過一回，當然不怕你的威脅。&rdo;

&ldo;那是當然，我怎麼會威脅聖女殿下。&rdo;&ldo;輝夜&rdo;大笑起來，笑聲卻冷冰冰的殊無暖意，&ldo;你得蘇雲棲和天罰劍，我得沙華樓，如何？&rdo;

他手指一動，一隻玉瓶浮現在指尖：&ldo;聖女殿下對蘇雲棲傾心已久，可偏偏落花有情，流水無意。聖女殿下可喬裝打扮後入沙華樓，只要伺機讓蘇雲棲服下這蠱藥，他一定會對聖女殿下心神好感，自此，情根深種，不可自拔。到時候，聖女殿下趁機取出天罰劍，我攻入沙華樓，裡應外合，必能一舉成功。&rdo;他語速越來越快，眸中金光閃耀，彷彿已看見未來成功時沙華樓群雄俯首稱臣的情景，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慕冰臉上肌肉抽動，看不出心中所想，冷冷道：&ldo;閣下未免太過聰明瞭一些。&rdo;被一語戳中痛處，她呼吸驟然變得急促，纖纖十指在衣袂下握緊了，一想到蘇雲棲那張清俊落寞的容顏，她那顆已死的心便感覺到莫可名狀的深深的痛苦。他毀了她的族人，家園乃至她所擁有的一切，她本該恨他入骨，然而，自她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註定他將會深深地刻在她心中，而她，再也無法恨他。一千多個日夜，輾轉反側，她心心念唸的還是他，那，真是一段冤孽啊！

她忽然想起，當年他和她初見時的情景，從此以後，那一抹瀟灑落拓的青影，成了她揮之不去的夢魘‐‐

正文 第29章 應謝不歸人其四

秋風瑟瑟，秋雨綿綿，深夜破落的小酒館裡，青衣人獨坐在窗前，擺上兩隻青瓷杯，沉默地喝著一甕ju花釀。周圍，人聲寂寥，夜涼如水，他就這樣對著虛空，一杯一杯地喝下去。

&ldo;兩人對酌山花開，一杯一杯復一杯。我醉欲眠卿且去，明朝有意抱琴來。&rdo;從樓下負劍匆匆路過的她，聽見樓上臨窗的地方，有人曼聲長吟。

她不由得頓住了腳步，從敦煌城一路南行，長江三峽江水一瀉千里的驚天豪情，國都長安應接不暇的繁華風雲，江南水鄉濛濛煙雨的溫潤情懷，無不讓這個自小生長在西域，傲視風沙的小姑娘大開眼界。

聽著那清朗而略帶悲涼的吟詩聲，她嘴角不禁泛起一絲笑意，信步上樓，坐在那個青衫少年的對面，拿起一隻青瓷杯，倒了一杯ju花釀，微微抿了一口：&ldo;好酒。&rdo;

&ldo;好在哪兒？&rdo;青衫少年把玩著玲瓏剔透的青瓷杯，慢慢斟上酒，望著杯中自己的倒影，嘆道，&ldo;此酒寂寞，苦澀，雖唇齒留香卻難掩蕭索之氣，哪裡好了？&rdo;

她不由得皺眉，&ldo;你喝得哪裡是酒？是心。&rdo;她驀然間瞥見他袖間露出一截洞簫，感興趣地湊過頭去，&ldo;你會吹簫？&rdo;

青衫少年從袖中抽出一桿翠綠盈盈的洞簫，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